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无删减+无广告
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雨淡风清

    男女主角分别是喻青瓷佟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雨淡风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梦里为了她和弟弟能够顺利认祖归宗,娘亲以妾室的身份跟着父亲回了南平伯府,最终她们母子三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而第一个被算计的,就是她。梦里她们并不知道祖母之所以同意父亲带她们回去认祖归宗,是为了让她替乔氏生的女儿喻青妍出嫁。只是,这桩婚事是嫁过去守望门寡。与喻青妍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战死沙场,乔氏不愿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守寡,便设计让她替嫁,娘亲得知真相后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不惜顶撞祖母大闹后宅。最终娘亲保全了她,而喻青妍不得不捧着亡夫的牌位嫁了过去。乔氏因此把这笔帐算在她们母女头上,为了报复,设计让她跟自己娘家庶弟的儿子乔元韬有了首尾而不得不嫁给那个人。彼时乔元韬父亲那一房已经从乔氏的娘家,乔侍郎府分出去另过,只能算是乔家的旁支。那一家人...

章节试读

在梦里为了她和弟弟能够顺利认祖归宗,娘亲以妾室的身份跟着父亲回了南平伯府,最终她们母子三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而第一个被算计的,就是她。
梦里她们并不知道祖母之所以同意父亲带她们回去认祖归宗,是为了让她替乔氏生的女儿喻青妍出嫁。
只是,这桩婚事是嫁过去守望门寡。
与喻青妍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战死沙场,乔氏不愿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守寡,便设计让她替嫁,娘亲得知真相后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不惜顶撞祖母大闹后宅。
最终娘亲保全了她,而喻青妍不得不捧着亡夫的牌位嫁了过去。
乔氏因此把这笔帐算在她们母女头上,为了报复,设计让她跟自己娘家庶弟的儿子乔元韬有了首尾而不得不嫁给那个人。
彼时乔元韬父亲那一房已经从乔氏的娘家,乔侍郎府分出去另过,只能算是乔家的旁支。
那一家人本就对乔氏这个嫁进高门的姑奶奶极尽巴结奉承,乔元韬在乔氏谋划下成功娶她过门以后,对乔氏这个姑母更加言听计从。
他知道乔氏对喻青瓷母女极为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了讨好乔氏,婚后他对喻青瓷从来不假辞色冷漠至极,婆家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所以喻青瓷在婆家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不久乔氏帮乔元韬谋了个太常寺的差事,几年后如愿当上了太常寺正七品典籍,算是正式有了官身。
而喻青瓷一开始并不知晓这些,她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丈夫跟婆家人不喜,因此心甘情愿接下中馈用自己的嫁妆辛苦操持,养活那一大家子。
她以为只要自己孝顺公婆体恤夫君,对下友善小叔小姑子,总有一天他们能看到她的好。
结果到头来他们联合起来想要她的命。
老天垂怜,让她重新轮回,幸好,她们还没有回到伯府,而她还没有嫁到那家去。
不管梦里的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她庆幸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警醒过来,跟欺负过她的人同归于尽报了仇。
如今既然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趁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必须要未雨绸缪阻止这一切。
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娘亲回到伯府。
想通了这些喻青瓷抬起头问道:“娘亲,我们真的要回伯府吗?”
苏澄娘闻言不禁皱眉,喻景晟也诧异女儿问这话,便说道:“当然要回去的,不然我带着你们千里迢迢回京城做什么?”
喻青瓷秀眉蹙起:“可是娘亲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喻景晟诧异地看向女儿,他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这么问,片刻还是答道:
“你娘亲是我的原配妻子,如今回去自然还是原配。”
只是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喻青瓷又追问道:“那府里那位呢?总不至于父亲的妻子是两个吧,总得有个先后。”
苏澄娘也向他看过来,目光带着冷意并未说话。
她自然是他的原配妻子,可是在京城这个地界上,早在十几年前南平伯府的当家主母便是乔氏,而不是她苏澄娘。
当年她拿到的的休书并不是喻景晟亲手所写而是伯府老夫人的手笔,上面亦没有夫君的签名,按照本朝律例可以不算数。
但是老夫人在她离开伯府后便让人把这事大肆宣扬了出去,以致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她苏澄娘被伯府休弃了。
不久伯府又大张旗鼓为喻景晟另娶了新妇乔氏,所以在世人眼里,南平伯府的当家夫人是如今的乔氏。
喻景晟也很头疼,这次决定举家回来之前,他已经跟母亲在书信上提过澄娘的身份,可母亲始终没有松口,只愿意给澄娘妾室的位置。
这件事他并不敢跟澄娘直说,因为女儿还小,他也不愿意女儿知道这些内宅纷争,所以跟她们商议回京的时候都是避着这个话题,哪想女儿这会儿竟然问了出来。
喻景晟看向苏澄娘道:“澄娘,我知道当年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在我心里只认你是我的嫡妻。我跟母亲提过,当年那一纸休书不是我写的,上面也没有我的签字所以不能作数。
你放心,等回了伯府我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但是,这些年来我不在京城,伯府上下都是乔氏在打理,母亲对于她也很倚重,我想等回去后给乔氏一个平妻的身份,另外伯府的中馈暂时还由她管着,这样对母亲也有个交代,你看如何?”
苏澄娘静静听他说完冷笑道:“夫君倒是想的周全,不过我这个原配,恐怕除了你,伯府上下没人会承认吧。”
喻景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喻青瓷默默看着,她知道此时的父亲对娘亲和她们兄妹是真的放在心上,只是,刚才保证的话就不一定能兑现了。
父亲是南平伯,身上还有官职,不可能天天留在内宅守着她们,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祖母和乔氏想要磋磨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梦里娘亲进伯府没多久,为了不让她替喻青妍出嫁去守望门寡,不惜顶撞祖母,因而彻底得罪了祖母,又有乔氏在旁不时针对,娘亲在后宅的日子过得万般艰难。
乔氏趁机暗中使计,一次次的挑拨构陷让父亲也对娘亲渐渐离了心。
后来乔氏设计诬陷娘亲偷人从而让父亲对娘亲彻底厌恶,短短几年娘亲被那些人磋磨得形销骨立,很快撒手人寰。
见父亲神色尴尬,喻青瓷出声道:“且不说母亲如今身份不明,我们这次回京还带回来外祖父外祖母的牌位,娘亲是外祖父外祖母唯一的女儿,重孝在身,这个时候回伯府,祖母恐怕更加不喜?”
喻景晟忙道:“怎么会不喜?这次可是你们祖母亲自点头让你们回来的,还要开祠堂让你和青柏认祖归宗,至于你娘亲的孝,等进了伯府后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守着就行。”
说完又看着苏澄娘娘安慰道:“澄娘放心,伯府里已经准备好了你跟孩子们的住处,等回去后府里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守孝,想要做什么都随你的便。”
喻青瓷佯作懵懂又问道:“父亲以前说过伯府乃世家大族规矩森严,祖母会允许娘亲在自己院子里烧纸钱,祭奠外祖父外父母吗?”

喻景晟索性直接道:“她们母子先在苏宅住下,过两日我就把青瓷和青柏两个孩子接回府,他们也是您的亲孙子亲孙女,以后还望母亲对她们多多照拂。至于澄娘——”
章氏眼神不善道:“怎么,如果是想要抬举苏氏就赶紧闭上你的嘴,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这样的狐媚子,我能容忍你带回来给个贱妾的名分就不错了,别想有其他,她不配!
再说你如今的妻子乔氏哪里不好?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一直身体不济,府里上下还不是靠着你媳妇儿操持?可你呢,这些年你心里只有那个苏氏,为了她宁愿跑去宥阳那样的穷乡僻壤任职一去就是十几年,你可对得住乔氏和我这个老娘?”
要不是知道苏家如今已经翻案,而且那两个老的又命运不济死在外头,她是绝对不会松口让儿子带着那母子三个回来的。
喻景晟无奈提醒道:“母亲,当年那纸休书上面没有我的签字根本不作数的,所以澄娘的身份还是我的正妻。
至于乔氏,念在她多年陪伴母亲为伯府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她,就给她平妻的身份,日后,府里的中馈还是由她来管,就这么定了。”
不等章氏开口喻景晟又道:“澄娘如今有孝在身,这个时候回府怕是不妥,岳父大人膝下只有澄娘一个女儿,所以这次就先带两个孩子回来,至于澄娘还是安置在琉璃巷苏家老宅,等她孝期满了再接回府不迟。”
章氏闻言更为气恼:“说了半天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处处维护苏氏那个贱人,还叫她住在外头逍遥快活?”
喻景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她有孝在身,此时进府对咱们府里也不吉利。娘要是不同意,儿子还是把她接回来?”
章氏气死了,接回来干啥?
感情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子早拿定了主意要抬举苏氏,如今还叫那贱人留在外面不回来,好,好,真是她的好儿子。
忍不住又拔高声音道:“当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氏已经被休了,如今你想要给她正妻的身份,休想!我不答应,你如今的岳父也不会答应。既然她要在外头守孝,那就叫她一辈子别回来。”
喻景晟沉下脸来不再说话,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章氏见儿子不吭声又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这么死。
暗自琢磨起儿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把一个有孝在身的人接回来确实晦气,不如眼不见为净让她待在外头守足了孝期再回府。
到时候可要好好收拾她!
想通后章氏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开口道:“至于那两个孩子,等进府后还要看看他们值不值得我疼。
他们自小跟着那个野性难驯的娘长大,世家大族的规矩礼仪自是什么都不懂,少不得进府以后重新调教。这事我跟你媳妇说过了,过后让她请了专门的教养嬷嬷好好教导这两个孩子。”
说起即将进府的那对姐弟,章氏心里的火气稍缓,毕竟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孙子孙女,还是要给点脸面的。
“这件事毕竟是委屈你媳妇了,一会儿你见了你媳妇多说几句好话,你常年不在府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全凭她辛苦操持。”
喻景晟闻言立刻起身恭敬施礼道:“是,儿子记下了。”
南平伯夫人乔氏此刻在自己的海棠院里带着女儿清理账目,听完贴身大丫头知书的禀报不由诧异道:“什么,伯爷竟要把苏氏安置在外面?”
知书点头:“是的,奴婢听老夫人身边的惜春姐姐亲口说的,伯爷还跟老夫人说明日只把那对姐弟带回来认祖归宗,至于那位,听说是有孝在身老夫人不许入府。”
乔氏皱眉:“有孝在身?是谁不在了?”
知书:“听说是那位的父母。”
乔氏问清楚后冷笑两声,这个苏澄娘还真是不被老天眷顾,当年娘家出事被伯府一纸休书赶下堂,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娘家平反父母却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真是晦气!
不过,若是苏氏不入府,那她后面的诸多安排要如何施展?
知书支支吾吾道:“奴婢还听说,听说......”
乔氏狐疑地看过去:“还听说了什么,你尽管说出来。”
知书凑近乔氏耳边悄悄嘀咕几句。
乔氏大怒,一只手狠狠拍在旁边的茶几上。
“竟有此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知书猛点头:“奴婢不敢撒谎,惜春姐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乔氏气得一把将桌上一套上好的青瓷茶盏扫落在地,知书吓得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长女喻青妍坐不住了,一把抓住乔氏的手道:“母亲,那苏氏不是已经被休弃了吗,父亲还怎么恢复她正妻的身份?难道父亲要为了她休了母亲?”
乔氏恨声道:“他休想!别说你外祖父不会答应,就是老夫人那里也绝不会同意苏氏这个贱人重新回来做伯府的当家夫人。”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伯爷狠心抛下整个伯府陪着苏氏在外地一呆就是十几年,伯府上上下下全靠她辛苦操持,到头来伯爷竟然还要为了那苏氏,将她降为平妻,简直欺人太甚!
当年休书的内幕别人不知道,乔氏早打听的清清楚楚,若是真论起来,名份上那苏氏还占着正妻的位置,伯爷又对她情深意重,所以苏氏若是回来对她的位置绝对是最大的威胁。
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平息了一会儿怒气才看向女儿缓声道:“你放心,母亲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嫡长女的地位也绝不会动摇半分。那苏氏不回府也好,方便咱们慢慢谋划。”
在本朝平妻生的孩子名份上虽然也是嫡子嫡女,但对上正妻的孩子到底矮了一头,所以为了她的儿女,她也不容许自己正妻的地位动摇。
喻青妍听了母亲宽慰的话稍稍放心,这些年父亲常年不在家,整个伯府上下都是母亲在操持,就算父亲想要动母亲正妻的位子,想必祖母也不会答应的。

因为老夫人还健在,族谱上伯府这一支的孙辈是四房一块儿排行的,包括已经分出去的二房和三房,这样算下来伯府的孙辈中嫡庶加起来总共有十几个了,喻青瓷排行第三,喻青柏排行第七。
尘埃落定,众人鱼贯退出祠堂。
乔氏在外面得知以后,一颗心顿时坠入冰窖,浑身冷得直打颤。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苏氏在伯爷心中的地位,众目睽睽之下她堂堂伯夫人被定到平妻的位置上,乔氏恨不得昏死过去。
她就怕今日上族谱时会有什么变故,特意提前派人打点了几位族老,想着万一有变几位族老能够向着她说话。
谁料竟是这个结果,连商议的余地都没有。
乔氏双眼含泪看过去,几位收过恩惠的族老心虚地低下头去。
他们也不是没帮忙,刚才在祠堂里他们也替乔氏说话了,只是伯爷向来说一不二一旦拿定主意很难改变,他们也不好太过反驳,说来说去伯爷才是族人最大的仰仗。
喻景晟看向乔氏:“夫人,平妻的名分是有些委屈夫人,可是毕竟苏氏先入的门,当年的事你也是清楚的我伯府并未对乔家隐瞒,如今你虽位平妻,但这府里的中馈还是由你来掌管,你在府里的地位不变,以后还要辛苦夫人继续操持伯府上下。”
喻景晟话说得漂亮,末了还对着乔氏行了一礼,当着众人的面乔氏再不甘也知道此刻不能和伯爷翻脸,只能委屈问道:“伯爷这一决定,老夫人可知道?”
喻景晟:“一会儿我自会跟老夫人说明白。”
几位族老告辞离去,喻景晟亲自去送,很快祠堂前只剩下乔氏一行人。
等人一走,乔氏只觉得浑身无力险些站不稳。
硬撑着回到自己的海棠院,乔氏屏退了下人,连两个女儿也撵走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委屈,直接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摆设,嘴里发疯似地诅咒,定不会叫那母女两个好过。
喻景晟送走了族老们便去了寿荫堂,跟章氏亲自禀明祠堂里的事,章氏果然大发雷霆。
喻景晟只默默听着也不再辩解,等亲娘骂完了还好声好气叫下人端茶进来,自己亲自伺候。
章氏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气,可除了狠狠骂一顿也只有无可奈何,总不能把族老们重新叫回来再开一次祠堂。
上完了族谱,喻青柏就要正式去族学里念书。
南平伯府百年簪缨世家,分出来的众多旁支也已经发展得枝繁叶茂,族中适龄的子弟众多自然办有族学,请的几位教书先生也都是在京城有名望的。
以青柏的年纪想要直接进京城某个书院就读尚有些困难,所以喻景晟打算让他在族学里先学几年,也好跟同族的堂兄弟们培养感情。
今日是青柏正式入族学的第一天,喻青瓷一大早便去了前院,有些话她要给弟弟嘱咐到。
喻青柏见姐姐过来送他自然十分高兴,忙上前亲热地喊了一声姐姐。
喻青瓷纠正道:“以后要叫三姐姐。”
喻青柏吐吐舌头表示记住了。
喻青瓷:“你记住父亲和娘亲说的话,在族学里要好好读书,还有,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或者碰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回来一定要告诉父亲和我,不许憋在心里,知道吗?无论什么事都不许瞒着父亲和我。”
见姐姐说得郑重其事喻青柏点点头道:“知道了,三姐姐放心吧,我是父亲的儿子不会轻易让人欺负我的。”
喻青瓷犹不放心:“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保护好自己。”
喻青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唉,父亲说得对,女人有时候就是麻烦。
进府前娘亲也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过娘亲刚好跟姐姐说得相反,娘亲说有什么事尽量忍着不要给父亲添麻烦。
唉,女人真是麻烦。
喻青瓷看着小小少年离开的背影,不禁回忆起上一世弟弟上族学后的种种遭遇。
娘亲一进府就被乔氏接连使了好几个绊子,让老夫人对她更加厌恶,因此在人前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她怕弟弟在族学闯祸,特意交代他进了族学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多读圣贤书,少惹是非事。
可是不想惹事偏偏有事上身,弟弟读书聪慧很快得到几位先生的喜爱,却被其他几个堂兄弟记恨上了。
一开始弟弟从族学回来身上经常都带着伤,人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学业上开始走下坡路。
弟弟知道娘亲和姐姐在内宅过得小心谨慎,为了不让娘亲操心便什么都瞒着,若不是随身跟着的小书童偷偷替他出去买伤药被喻青瓷无意中看见,都不知道原来弟弟一直在受欺负。
娘亲跟父亲为了弟弟的事吵了几次,父亲出面教训了那几个带头欺负弟弟的小辈,从此那些人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过,弟弟在族学的情况有了好转,但娘亲跟父亲两人的感情却开始疏远。
后来弟弟跟着那些人出去以诗会友,却稀里糊涂卷进一场斗殴,被人从背后推倒在地生生踩断了腿,从此弟弟像被折断了翅膀变得一蹶不振。
父亲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青柏出了事以后,父亲便把全部的注意力和资源都放在了乔氏所生的长子喻青柏身上。
所以,从进府开始喻青瓷就没打算让青柏在族学待多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给他在外面找个好书院或者大儒当先生,早早离开族学。
所以目前只是暂时的,这一世,她要早做打算。
送走了弟弟,喻青瓷这才往寿荫堂去给老夫人请安。
到了寿荫堂,只见乔氏和四夫人柳氏带着两房的几个女儿都已经到了。
乔氏目光透着冰冷,喻青妍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喻青樱则立刻想起之前宴席上害她丢丑的事,张口便想要讽刺几句。
喻青妍在她身后轻轻掐了一把提醒她不许说话,喻青樱咬着牙使劲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喻青妍笑意盈盈走上去前主动拉住喻青瓷的手说道:“三妹妹怎么这会儿才来,可是昨日累着了起来晚了?刚才祖母还念叨你呢,怕你真的迷了路还说要叫惜春姐姐出去迎你。”

这番挑衅的话却并未激怒喻青瓷,她收回目光唇边闪出诡异的笑意,低下头缓缓打开手里的木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块玉而已姐姐当然不会生气,刚才外头的喜炮姐姐我觉得不够热闹,索性再给你们添上一份喜庆。”
说着,她一手拽住里引线,目光挑衅地扫向屋里所有的人,一屋子的人被她脸上诡异的表情和动作都弄懵了。
喻莲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这是什么?”
喻青瓷笑得越发诡异:“当然是——火药。”
喻莲愕然地睁大眼睛:“火,火药?姐姐你什么意思?”
喻青瓷上前逼近一步:“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我的命,索性大家都别活了。”
这包火药从知道他们想要她命的时候,她就开始偷偷准备,如今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乔元韬听见她说出火药两个字时,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手想要阻止。
“你要干什么?青瓷,你冷静一点,别做傻事!”
一屋子的人总算反应过来,脸色皆变。
乔家两个老的慌得忙不迭起身想往外逃,小姑子则破口大骂。
看着一屋子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喻青瓷脸上的笑容越发瘆人。
在乔元韬快要靠近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喻青瓷一用力拉开了引线。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乔家前厅刹那间火光四起,瞬间空气中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久久不去。
整座院子很快包裹在一片火海当中......
再次有了感知,喻青瓷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格外松软的床上。
看着头顶鹅黄色绣着繁花的软稠帐幔,再看看屋子里的陈设,所有的一切都异常的熟悉.
这不是十年前她们一家人刚从宥阳老家回到京城时住的宅子吗?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经历了未来的一生,进京后不久嫁人,在婆家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心力交瘁,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与婆家人同归于尽。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黄粱一梦吗?
可是她并未饮过黄粱酒,即便是梦,也太真实了些,真实的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遍,真实的让她遍体生寒。
她的父亲是京城勋贵南平伯,但眼前这座宅子却不是南平伯府的,而是苏家的老宅子,苏家是娘亲的娘家。这次父亲调回京城,她们一家便也跟着回来了。
这间闺房是娘亲特意为她布置的,只可惜她们在这里住了没几日,父亲便把她和娘亲还有弟弟接回了南平伯府。
小丫头佟儿见她醒了,忙上前细心地用浸了温水的帕子给她擦去额上的汗珠,嘴里心疼地念叨:“姑娘醒了,昨晚姑娘一宿都没睡好,这会儿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看向佟儿那张娇小清秀的脸庞,佟儿还活着,她们竟都还活着?!
佟儿见她红了眼眶以为她哪里又不舒服急忙问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了?不要怕,奴婢这就去禀报伯爷和夫人。”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听见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喻青瓷忙看过去,只见父亲和娘亲,弟弟青柏三人已经来到自己床前。
看着眼前几张熟悉的面孔,喻青瓷心里又是猛地一阵抽痛,让她再次红了眼眶。
苏澄娘忙走上前心疼地把女儿搂进怀里,把手搭在她额头上试试体温。
喻青瓷仰头看向娘亲依然年轻又温柔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并不是梦里那个形销骨立的落魄妇人,她艰难地压下心中的酸涩,好半天才抬起头说道:
“我好多了,叫娘亲和父亲担心是女儿不孝。”
父亲喻景晟在旁也一脸关切地上前道:“兴许是长途跋涉累着了,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我请伯府的府医过来给你看看。”
喻青瓷目光投向父亲,心里更是百味杂陈,父亲常年身处高位在官场上精明果断,深受朝廷器重,但是做为丈夫和父亲却时常容易犯糊涂,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在梦里,她们回到伯府后,乔氏处心积虑一次次的挑拨离间让父亲逐渐跟娘亲离了心,导致她和娘亲、弟弟最后一步步被人算计含恨收场。
如今再次见到前世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父亲,喻青瓷暗自捏紧拳头。
这一世绝不能轻易跟父亲翻脸,她要牢牢抓住这个强大的靠山保护她和娘亲、弟弟。
喻青瓷摇头:“多谢父亲,我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没有睡好而已,现在我已经睡饱了身上也有了力气,真的不用请医生。”
喻景晟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确定无碍这才松口气道:“那就好,已经叫人回伯府传了话,原想着今日就带你们回府去,谁想到你这丫头会突然不舒服,那就在这里多歇息一日,明日再回去吧。”
喻青瓷一听要回伯府缩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攥紧,梦里发生的一切悲剧,都是从她们母子三人跟着父亲回到南平伯府开始的。
果然听见父亲对娘亲说:“澄娘,今日我先回伯府去见母亲,今晚就不回来了,明日一早过来接你们。”
喻青瓷觉察到娘亲抱着自己的双手一紧,心里不由一叹,看来从一开始,娘亲心里是不愿跟父亲回伯府的。
娘亲是父亲的原配嫡妻,十几年前在京城为官的外祖家出事,全家被下了大狱。南平伯府老夫人,也就是她的亲祖母趁机要将娘亲贬妻为妾,好给儿子另娶她心仪的儿媳妇。
此时父亲恰好不在京城,娘亲一人孤立无援,只得抛头露面为在牢狱中的外祖一家日夜奔波到处托人求情,却毫无用处。最终外祖家的案子判下来,外祖和外祖母被判流放。
娘亲性情刚烈,悲愤之下顶撞祖母,声称宁愿被休也不愿做妾,拿着一纸休书离开了伯府,追随外祖父一家去了流放之地。
而祖母则在将娘亲离开后很快给父亲另聘了乔侍郎府的嫡女为妻。
等父亲办完差事回到京城时一切已成定局,祖母做主已经将新妇乔氏迎进门。
好在父亲心里一直牵挂娘亲,始终派人在外寻找娘亲的下落,几年后在千里之外的宥阳与娘亲重逢。
当时还是伯府世子的父亲在京城已经有了很不错的前程,可是为了娘亲父亲辞去京城的官职,自请在宥阳担任了地方官,一做就是十几年。
所以从记事开始她就知道,远在京城的祖母对娘亲厌恶至极,连带她和弟弟都不愿承认。

两人默默走着,忽然吴嬷嬷捂着肚子对喻青瓷苦着脸说道:“三姑娘,老奴突然有些不舒服,得去上个厕所,实在对不住三姑娘在这里等老奴一会儿,老奴快去快回。”
说罢不等喻青瓷回答便一溜烟离开了。
喻青瓷面无表情看着吴嬷嬷的背影目光冰冷,佟儿则不高兴地嘟囔道:“看来这伯府下人的规矩也不怎么样,带个路都能这么多事儿。”
喻青瓷并不说话,只是埋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捏成一团。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主仆二人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缎衣棉袍的年轻男子迎面朝她们走来。
尽管已经知晓该来的总会来,但见到此人喻青瓷的瞳孔还是骤然收缩,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冽无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世的丈夫乔元韬。
上一世就是这样,只不过带路的是乔氏身边另一个婆子,那婆子也是找了个借口半路溜走,然后安排她和乔元韬在半路上“偶遇”。
这个地方比较僻静,除了她们主仆两个和乔元韬再无旁人,还真是会选地方。
不过喻青瓷知道这场偶遇只是为后面的事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重头戏还在今天晚上,所以这会儿乔元韬是不会对她们主仆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稳了稳心神朝一旁退了几步,别过身去再不看乔元韬一眼。
此时她和这人还不认识,所以只当是陌生男子不用理睬。
佟儿则一脸警惕地将身子挡在自家姑娘前面,尽量不要让来人看见姑娘,心里期盼这人赶紧过去。
谁知事与愿违,乔元韬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脚步,先是斯文有礼地拱手作揖,然后开口道:“这位可是刚刚回府的长房三姑娘?”
佟儿睁大眼睛看向乔元韬,心里惊诧他怎么知道?
乔元韬似是看出了佟儿的心思,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继续说道:“在下是南平伯夫人的娘家侄儿乔元韬,今日是来看望姑母的,听姑母说姑父要带一个天仙般的表妹回府认亲,如今见姑娘气质不凡又面生,想来便是了。”
佟儿听他这么说脸上警惕的表情缓和,转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自家姑娘,但见姑娘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神色,心下了然,便冲着乔元韬屈膝行礼道:“见过表少爷,我家姑娘一路劳累正要回去歇息,还请表少爷先行。”
乔元韬却不着急走开,又开口问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可是迷路不知道该怎么走?在下虽只是客人,但对这南平伯府还是比较熟悉的,不如姑娘说出来,在下为姑娘指路。”
喻青瓷只得开口道:“不必,公子请便。”
尽管她声音冰冷,乔元韬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仍没话找话地说起来。
他只看得见遮在佟儿背后的小半个身影,可是只这露出来的一抹身影却让他不愿挪开眼睛,似乎想要透过佟儿将眼前人看个究竟。
喻青瓷知道吴嬷嬷应该没走远就在附近,于是对佟儿道:“佟儿,吴嬷嬷既然有事,我们自己找过去吧。”
说着主仆两人也不再管乔元韬打算离去,却听见月洞门处传来吴嬷嬷的声音。
“三姑娘,老奴回来了,刚才让姑娘就等实在是对不住。”
等走近前又带着歉意对乔元韬说道:“今日也怠慢表少爷了,我家夫人今日实在有些忙,不能陪表少爷多说说话。”
乔元韬则客气地说着无碍。
吴嬷嬷看一眼喻青瓷对乔元韬介绍道:“表少爷,这位是我们伯爷今日刚从外头带回来的三姑娘,也是伯爷亲生的女儿,闺名青瓷,过几日就要上族谱了,以后跟表少爷也是表兄表妹的情分。”
乔元韬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润:“刚才我就猜是三表妹,如今正式见过,表妹安好。”
说罢又是一个标准的君子礼。
当着吴嬷嬷的面喻青瓷不能失了风度,于是略略转过身屈膝行礼,但仍是半垂着头并不搭话。
乔元韬跟吴嬷嬷两人自顾又说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吴嬷嬷看着乔元韬的背影笑着道:“乔表少爷乃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目前正在跟着京城颇有名望的先生读书,明年即将参加秋闱,以他的才学定能考中举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喻青瓷淡淡一笑启唇道:“时间不早了,还请嬷嬷继续带路。”
吴嬷嬷见她并不接自己刚才的话茬不由嘴角暗暗一撇,再不多说往前面带路。
“吴嬷嬷,这里咱们似乎走过。”
再一次穿过一处月洞门时,喻青瓷好心提醒前面的吴嬷嬷。
吴嬷嬷停下步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脸上有了些不自在,呵呵笑着道:“是么,老奴不记得了,初次见到三姑娘老奴心里高兴,只想着叫三姑娘好好认一认伯府的各处院子,免得三姑娘初来乍到走错了路。”
许是走得累了,吴嬷嬷说话明显有些气喘,她虽是奴婢,可身为乔氏的得力助手过的也是有小丫头伺候的生活,平日很少有如此辛苦的时候。
喻青瓷感激地对吴嬷嬷道:“多谢嬷嬷体恤,不过若是再路过那些院子,吴嬷嬷给我介绍介绍我就记得更清楚了。”
吴嬷嬷脸上一僵,又干笑两声继续带路。
这回很快就到了地方。
站在紫藤苑门口,喻青瓷抬头看向院门上面黑底金漆的三个大字,这是父亲亲自给她挑选的院子,距离前面几个主院并不远,里面屋舍修葺得整齐大气,建筑布局错落有致,丝毫不输喻青妍和喻青樱姐妹两个的院落。
吴嬷嬷把院子里的下人召集到一起来认主子。
分到紫藤院院里的下人并不多,一个管事嬷嬷,是南平伯亲自指派的,一个叫司琴的大丫头,原是乔氏身边的二等丫头,另外还有四个粗使丫头和四个婆子。
再加上喻青瓷自己带在身边的佟儿,拢共也就这些人了。
这些下人大部分都是乔氏指派的,大约是想着她不久就要替自己女儿嫁出去,在家里呆不长久,所以指派过来的下人跟自己两个女儿院子里的比起来少了近一半。
喻青瓷心里清楚乔氏的打算,她也不怕这些下人不听使唤,在大家撕破脸之前这些丫头婆子还是顶用的,起码伺候得还算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