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眠藏玉斋的其他类型小说《温眠藏玉斋结局免费阅读离婚协议你秒签,独美后你纠缠不休?番外》,由网络作家“生如夏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谢习晏哥,你也是。”温眠强忍着痛苦,最终拉着行李离开。霍习晏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夹着的烟火光惺忪。他掸了掸烟灰,眉宇里却是幽沉一片。温眠上了车。她不打算回温家。这些年,她和亲生父母一直不算亲近,加上当初温鱼被送去国外有她的缘故。她对温家本能有些抵触,想了想,报了从前公寓的地址。车上,她流着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整个人却陷入回忆里。她刚回温家时,温母并不喜欢她,嫌弃她在乡下被养大。当时她没有半点豪门的影子,为了出席晚会,一支舞学了很久也没有起色。是霍习晏手把手,不厌其烦地教她。还在事后哄她:“我们眠眠真聪明。”她以为,他对她总是有好感的。所以她没有拒绝成为霍太太。可事实证明,这三年,终究是她的妄念。泪水将座椅打湿,直到司机提醒...
温眠强忍着痛苦,最终拉着行李离开。
霍习晏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夹着的烟火光惺忪。
他掸了掸烟灰,眉宇里却是幽沉一片。
温眠上了车。
她不打算回温家。
这些年,她和亲生父母一直不算亲近,加上当初温鱼被送去国外有她的缘故。
她对温家本能有些抵触,想了想,报了从前公寓的地址。
车上,她流着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整个人却陷入回忆里。
她刚回温家时,温母并不喜欢她,嫌弃她在乡下被养大。
当时她没有半点豪门的影子,为了出席晚会,一支舞学了很久也没有起色。
是霍习晏手把手,不厌其烦地教她。
还在事后哄她:“我们眠眠真聪明。”
她以为,他对她总是有好感的。
所以她没有拒绝成为霍太太。
可事实证明,这三年,终究是她的妄念。
泪水将座椅打湿,直到司机提醒,她才缓缓醒来。
从车上下来,苏烟来接她。
两人回到公寓。
听完来龙去脉,她怔了一瞬:“你说,温鱼回来了,你和霍习晏离婚了?”
温眠涩然地点点头。
因为离婚冷静期的原因,他们没领证。
可事实上,和离婚没什么差别。
苏烟掐了烟,忍不住搂住她:“你怎么这么傻啊,他凭什么跟你离婚?你救了霍奶奶的命不说,当初那场火灾,也是你把他救出来的,你们的婚约更是一早定下。温鱼算什么东西?顶替你身份的冒牌货!一个养女!当初就诬陷是你害她过敏,处处针对你,要不是霍奶奶要求,被送去国外的那个人就是你!现在霍习晏居然为了她跟你离婚。”
温眠不愿再提过去的事,只自嘲道:“感情从来都是不讲理的。更何况,我也不亏。”
三千万呢。
她和霍习晏在一起的这三年,可值了不少钱。
“这是钱的事吗?”苏烟气笑了,“你的青春哪里就值这些?”
更何况,钱对于温眠来说哪有那么难赚!
“他至少从来没欺骗我,对我处处坦诚,这些年,也尽了丈夫的责任。我们算是和平分手,已经很不错了。”
多少人,婚姻的最后是面目狰狞。
温眠想,他们也足够体面了。
苏烟看着她,有些心酸。
她亲眼看着她对霍习晏满腔热烈,最后却是这样结局。
“也好,既然你回来了,不如把霍氏的工作辞了,藏玉斋那边缺人,你刚好过去帮忙吧。”
就当......散心。
毕竟,她做霍太太的这些年,从来没管过藏玉斋的事。
藏玉斋多少也有她的股份。
温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折腾一场,她有些累,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加上精神过度疲惫。
连饭都没吃,回到房间,她就睡了过去。
她休息得并不好,她哭得太厉害,鼻子不通气,整个人酸软昏沉。
隔天,温眠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她本能地想起床为霍习晏做早餐。
才意识到,她和霍习晏离婚了。
她苦笑了下,随意用了两口饭,便递交了离职信。
当初,她嫁给霍习晏后,为了帮上霍习晏,便进入霍氏从基层做起。
如今,既然离婚了。
也该离开了。
她刚递交完辞职信,容父的电话打过来:“你和习晏离婚了?”
“嗯。”温眠应了声。
容父安慰道:“你和习晏的确不合适,习晏从小就喜欢知书达理的,你在乡下长大,他看不上你也很正常,只是这事和你妹妹无关,你不要怪温鱼。”
话里话外,用意明显。
这是温鱼又因为她被迁怒,受委屈了。
她这个温家的真千金,终究比不过养了十几年的养女。
“爸,你还有事吗?”温鱼打断他。
容正扬叹口气:“你妹妹回来了,今晚你也搬回来吧,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团圆饭。
想到这些年温家的冷漠和疏远,温眠有些心凉,只推脱:“再说。”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为了从悲伤中解脱,温眠干脆打车去了藏玉斋散心。
藏玉斋是苏烟和别人合资开设的,温眠也有股份。
她是技术入股。
藏玉斋被奉为镇馆之宝的貔貅吞日雕,就出自她的手笔。
只是这三年,她当了霍太太后,对藏玉斋撒手不管。
人员早就换了一大批。
许多人都不知道她。
唯独管事的陈希认出她,笑着和众人介绍:“这是我们藏玉斋最顶尖的师傅,希望以后大家都和容小姐好好学习。”
众人哗然。
不少人皱着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些许打量。
“就她?”
有人嗤笑出声:“老陈,这一行可是资历高于天赋,这小姑娘也就二十出头。你确定她行吗?别砸了藏玉斋的招牌。”
藏玉斋除了鉴定、开采外,更重要的是雕琢、修复、润色玉石。
眼力重要,手上的活也重要。
这些年,藏玉斋因为温眠的玉雕,吸引了不少厉害的玉雕师,名头渐渐大起来。
也因此,进入藏玉斋的门槛越来越高。
如今,却要他们都听一个小姑娘的,不少人自然不服气。
陈希瞥了眼一旁的温眠,擦了擦头上的汗,正要开口。
不远处,一直看热闹的男人忽地嗤笑了声,慢悠悠道:“这不是巧了,我这刚巧有个活,别的师傅都说难接,要不就让这位小姐试试?”
陈希扯了扯嘴角,忙道:“三爷,您就别凑热闹了。”
温眠怔了下,下意识看向说话的源头。
男人眉眼妖孽,俊美异常,几乎有些雌雄莫辨的妖冶。
他的姿容慵懒散漫,在人群里却异常夺目,迎上她目光时,唇角多了些似笑非笑。
三爷?
温眠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路。
陈希见她疑惑,压低声音解释:“贺津宸,贺家那位混世魔王。”
贺家是港圈出身,资产深厚。
贺津宸是贺家唯一的正房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和他这张脸比肩的,还有这位贺三爷的脾气。
出了名的,诡谲莫测。
霍习宴揽住她。
微黄谜离的灯光下,暧昧的气息不断发酵。
他微微附身,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
“眠眠,就这么心急?”
几个字,让温眠小脸涨红。
那些缠-绵悱恻,颠鸾倒凤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炸开。
没有夫妻之爱,但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两人不仅一件不落,还格外的契合。
“你,你别乱说。”
霍习宴手指勾住她的连衣裙拉链。
“那我帮你?”
在他手下,温眠总是溃不成军。
防线快要被击溃时,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一室旖-旎。
是和其他通话不同的铃声。
温眠的心猛然一颤。
她迅速起身。
果不其然,对面是温鱼的声音。
“习宴哥哥,你在哪里?我被,我被苏烟的车撞了!”
“什么?”
霍习宴猛然起身,差点将温眠推倒。
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温眠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放纵。
否则,此刻的她就是小丑。
电话那边是温鱼柔柔弱弱的哭啼声。
“小鱼,你别怕,我马上过去。”
霍习宴穿上外套,直接给张管家打电话。
“立刻放我出去。”
霍习宴看向温眠,目光冷峻凌厉。
“眠眠,不管你怎么讨厌小鱼,也不能让你朋友去伤害她!”
“我没有。”
“你没有,但是你的朋友撞了她!”
“烟烟她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去开车撞人,一定是意外,有误会的。”
霍习宴是真的急了,连西装扣子都少系了一颗。
“温眠,管好你,还有你的朋友!”
门被打开,霍习宴匆忙离开。
张管家看向温眠,满脸抱歉。
“少夫人,这是老夫人的意思,您别怪她。”
“没事。”
温眠只觉得浑身无力。
喉咙像堵了一口黄连,吐不出,也咽不下。
在他心中,她可能就是这样阴险狠毒的温眠。
当年也一样,逼走温鱼,不择手段的嫁给他。
温眠觉得眼前的灯光有些晃眼,斑斓破碎。
就和她的婚姻一样......
“少夫人!少夫人!”
温眠晕倒了,张管家冲过去。
再睁开眼睛,温眠看到的人是苏烟。
“烟烟,你怎么来了?”
苏烟咬牙切齿。
“是霍柔莞给我打得电话,让我把你从霍家接回去。”
“你还昏迷着呢!霍家没一个有良心的东西,要不是你,她儿子早就挂了!”
温眠焦灼:“我没事,温鱼呢?她怎么样了?”
“你开车把她撞了?”
苏烟头大。
“怎么可能?是藏玉阁的店员,帮我倒车,天太黑,碰了她一下。”
“她分明看到是一个男人开的车,然后和霍习宴说是我撞的。她脑子有毛病吧她!”
温眠松了一口气。
“不是你就好,你没事就好。”
温眠就知道,苏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是不是霍习宴那个王八蛋说你什么了?我去找他!”苏烟早就看他不爽了。
不就是仗着霍家太子爷的身份,有几个臭钱嘛!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把人真心踩在地上践踏!
温眠拉住她,摇摇头:“算了,我没事,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也已经离婚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第二天,温眠从苏烟家中离开,前往藏玉阁。
距离不远,她步行前往。
可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温眠掏出手机,下意识想打给霍习宴。
手指停顿,缩了回去。
他们已经离婚了,这种习惯性的举动真可怕。
他现在应该在医院照顾温鱼吧。
她迅速切换键盘,敲下报警电话。
还未来得及拨通,就被人抢了手机,直接套进麻袋里。
过了半个小时,她被人拖下车,推进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无论是温家女儿还是霍家儿媳妇的身份都没有公开。
她不过是藏玉阁的一个“小学徒”,绑她干什么?
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花衬衫,叼着烟卷的男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呦呵,长这么漂亮?”
“和我那个便宜哥哥睡过了?”男人满口污言秽语,将烟吐在温眠脸上,“这腰,真细。”
温眠后退两步。
“你绑我,贺三爷知道吗?”
男人愣了两秒钟。
“你认识我?”
温眠满眼警惕。
“我不认识你,但你的人在藏玉阁附近等我,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在藏玉阁没得罪过人,只给贺三爷做过一件玉雕。”
贺行路猛猛拍手,哈哈大笑,像个疯子。
他猛然掐住温眠的脖子。
“因为你的玉雕,老爷子他妈的分了贺津宸三座港口!”
“老子动不了贺津宸,还弄不了你这个表子?”
门被踹开。
贺津宸带着人闯了进来。
“杂-种,动我的人,不想活了?”
他冲过来,抓住贺行路的衣领,直接把人砸在墙上,血吐了满地。
温眠被吓了一跳,捂住脸。
“贺津宸,你,你有本事就弄死老子!”
“把他拖出去。”
贺津宸和温眠第一次见他是大不相同。
没了插科打诨的气息,满是暴虐的肃杀之气。
这人,果然和传闻中的那样危险。
“温小师傅,很抱歉啊,让你受惊了。”贺津宸递了张纸巾,“擦擦脸上的血。”
温眠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贺津宸嬉笑:“逗你玩的。”
“骗我一个亿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
温眠有些恼怒,甩开他的手。
“贺三爷,贺家的三座港口恐怕不止一个亿吧。”
贺津宸正色。
“别生气啊,温小师傅,我替那个杂-种弟弟给您道歉,想请人,也不知道用温柔点的手段。”
她眉头微蹙,像只发脾气的小兽。
“贺三爷,你们贺家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做玉雕活的。”
贺津宸后退两步,双手环抱踱步。
“这事原本和小师傅的确没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我弟弟盯上你了,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温眠眼眸一沉。
贺行路能绑她一次,就有第二次。
“所以啊,你得找个靠山。和我合作,我保你平安,还少不了钱赚。”贺津宸眉眼微挑。
“或者,你让温家出手?再不济,去找霍家?贺行路不会动霍家的人。”
“你查我?”
温眠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原来温父温母为温鱼找的大师竟然是王墨仁。
在最开始进入艺术这一领域的时候,两人便有过几面之缘。
王墨仁非常激动,连步伐都快了几分。
“眠眠啊,眠眠,真的是你!”
“你这丫头啊,狠心,跟着温老头儿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过繁城。”
他口中的温老头是温眠的师父,玉雕大师温白。
她的温,是随了师父的温,并不是温家的温。
被认亲回来之后,同样的姓氏,不过是巧合罢了。
一旁的温母温父大吃一惊:“王大师,您确定没认错吗?”
“据我所知,这温眠就是村里长大的野丫头,哪里懂绘画书法这些啊!”
王墨仁喜悦的脸色对上温母,立刻沉了下来。
“温夫人是觉得我王某老眼昏花了?”
温父连忙打圆场:“不不,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很疑惑,您二位是怎么认识的。”
“哼,要不是当初温白那个老家伙诡计多端,温眠早就是我的徒弟了。”
“她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对控笔线条色彩有着极其的理解,绝对是一个绘画的好苗子。”
王墨仁想起当年的事,就无比悔恨。
“都怪温白!丫头,那老头怎么样了?”
温眠眼眸垂下,不自主流出哀伤。
“师父他已经去世了。”
王墨仁叹口气:“物是人非,过去了,都过去了。丫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改投师门?反正那温老头早就驾鹤西去了......”
一旁的温鱼指甲狠狠扣进掌心之中。
她拿着画作,费了很多口舌,千辛万苦求来的师父。凭什么温眠勾勾手指就能拥有?
就因为她命好,因为她骨子里流着温家人的血吗?
这一切,从小开始是她的,以后注定也是她的。
“阿姐。”温鱼突然靠近温眠身旁,有些难以启齿的:“我内衣带子开了,你可以陪我去卫生间弄一下吗?”
温眠抬眸,原本想拒绝,又想到这种场合,帮她一下也无所谓。
“嗯,走吧。”她和王大师告别,陪着温鱼去了卫生间。
“是哪根带子?”
温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温鱼从卫生间离开,然后将门狠狠关上。
温眠反应速度很快,用手去挡。
卫生间的门夹住温眠的手指,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温鱼,你要干什么!”
可温鱼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推门。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感传来,温眠无法忍受,更重要的是,这双手还要用来雕玉,不能有闪失。
温眠将手指抽了回来,门被重重的关上。
“温鱼,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她的包在洗手台上,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外面的人。
温鱼将正在修理中的牌子摆放在厕所门口,确保宴会结束之前,温眠会是一直“消失”的状态。
她不能再让温眠去接触王大师,那是她刚刚拜的师父。
她绝对不能在霍习宴面前被这个乡野丫头比下去。
宴会厅内,没有人发现温眠不见了。
霍习宴看着手中助理吕淮传来的监控视频,眉头紧蹙,面色凝重。
是一段藏玉阁附近的道路监控录像。
今天下午三点零八分,温眠被人绑架了。
这是贺家的人。
所以是贺津宸把她救出来的,因此他们达成了合作交易。
她说,她找过他。
遗落在病房的电话!
霍习宴迅速掏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四点十二分,温眠的未接来电。
霍习宴返回宴会厅,找到刚刚拜师结束的温鱼。
“小鱼,温眠给我打电话了,你没听见吗?”
温鱼心跳漏了一拍,又迅速恢复镇定,她摇头:“我在病房睡着了,没有听到什么电话呀。”
“嗯,没事了,你看见她了吗?”
温鱼再次摇头。
还是被发现了。
幸好她在删除通话记录之后,又做了一条未接的通话记录。
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
“习宴哥哥,我头好疼,好像是脑震荡又复发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
“我让吕淮送你。”
他要去找温眠,好好问清楚,她下午有没有受伤,贺家人到底威胁她什么了,她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温鱼看着霍习宴消失的背影,死死咬住嘴唇。
霍习宴对她的关心明显超过了她,一股危机感浓浓的将温鱼包围。
卫生间内,温眠不断尝试自救,她用发卡插-入锁孔,又转又拧,但毫无作用。
被门夹过的手指已经开始中胀,火辣辣的疼。
“嘶。”
抽出发卡的瞬间,尖锐的部分划破手指,淡淡的血腥味散开,疼上加疼,反而没那么疼了。
靠自己,肯定出不去了。
温眠节省力气,靠着门,三长一短的敲击着。
细微却有节奏的敲门声从卫生间内传来。
霍习宴停住脚步,这是摩斯密码,求救信号,他曾经教过温眠的。
“温眠!”霍习宴甚至来不及多思考,他冲进卫生间,从外面打开门锁,将温眠救了出来。
看到霍习宴的那一刻,温眠心情五味杂陈。
他不应该在宴会厅陪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吗?
“眠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看。”
霍习宴温柔的语气中多了急切。
男人额头上的汗水,焦急的神色,恍惚间,让温眠真的觉得,他是在乎她的。
霍习宴将她抱起来,带离宴会厅。
男人肩膀宽实,让人很有安全感。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自己,温眠鼻翼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有些贪恋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怀抱。
怎么能不嫉妒温鱼呢?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爱她的霍习宴。
不等男人问,温眠便低声开口:“是温鱼把我关在里面的。”
这一刻,除了陈述事实,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让霍习宴去厌恶一下温鱼,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下一秒,他的话打碎温眠的所有幻想。
“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下午在病房已经和温鱼把车祸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小鱼没有理由这样做。
厕所是没有监控的,她说的话无从证实。
可就算证实了,又能如何?霍习宴还是会护着温鱼。
她说这些话很多余,也很可笑。
温眠啊温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下?
霍习宴去而复返,看到温眠浑身湿淋淋的模样,眉头微蹙,像往常一样,拿起浴巾,帮她擦头发。
“又不是小孩子了,会感冒的。”
温眠用力抓住毛巾,硬生生从男人手中扯下,情绪爆发。
“够了!”
“霍习宴,别再演了。”温眠红着眼眶,“你让我觉得恶心!”
男人眉头紧蹙,深邃的瞳孔之中泛起几分疑惑,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安抚温眠情绪:“眠眠,你别激动,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这是霍习宴第一次见发狂的小兽,他像一只小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对着他。
温眠余光扫到书桌上的摆件,那是她在生日时送给霍习宴的玉雕摆件,她不眠不休,熬了几天才刻成的。
一团垃圾!
温眠抓起玉雕,奔向窗户。
这一刻,霍习宴的心提到嗓子眼,冲过去,抱住温眠:“你疯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沉-沦了三年,她终于醒了。
手中的玉雕摆件呗她顺着二楼直接丢了下去,下面是游泳池,黑夜之中,玉石摆件不见踪影。
霍习宴急了:“温眠,你在干什么?”
“我送的东西,我收回了!”
就算是喂狗,也不给你霍习宴!
“我要回家。”温眠开口,直接拨通了苏烟的电话,“烟烟,我在半山别墅,来接我。”
“你怎么又去哪个狗男人家里了?我马上到!”
霍习宴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温眠情绪激动,他安抚不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太晚了,不安全。”
“大可不必!有你才是最不安全的。”温眠回到卧室,换好衣服,直接坐车离开。
霍习宴看着浓重的夜色,对司机道:“开车跟着她们,送她们回去,别跟太紧,别被发现。”
“是,先生。”
夜色越来越凉,男人穿着睡衣,拖鞋直接下楼,前往书房对得游泳池。
寒气越来越重,他下了水,去捞玉石雕像。雕像被磕坏了几个角,碎片散落在泳池之中,霍习宴打着手电筒,一片一片的找。
温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被贺津宸给带坏了。
想到贺津宸那种男性对女性侵略占有的眼神,霍习宴心头便格外的不舒服。
电话铃声响起,是温鱼,霍习宴按下接通键。
“习宴哥哥,我胸口好闷,你能过来吗?”
霍习宴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是不是哮喘犯了?我让宁医生过去,你先吃药,雾化做好,好好休息。”
电话被挂断,温鱼没有等来霍习宴。
一定是温眠!一定是她在缠着习宴哥哥!
温鱼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温家和霍习宴。
半山别墅冰冷的泳池中,霍习宴还在找剩下的玉雕碎片。
苏烟拉着温眠回到私人公寓,苏烟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一对渣男贱女,你就打算这么放过温鱼?让她拿着你的作品,招摇过市?”
温眠的确没有办法,那些作品一没有署名,二没有作画记录,根本没办法证明是她的。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有霍习宴,霍习宴手眼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让她“翻案”。
“不能就这么算了,找机会吧,现在藏玉阁的事是首要任务。”
苏烟拍了拍温眠的肩膀:“姐妹,看到你这么振作,我就放心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攒够了,南墙也撞够了,总应该放下了。
温眠勾唇:“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早早醒来,前往藏玉阁。
港商的要求已经给得清楚,她得抓紧时间把玉器雕出来,不能耽误贺津宸的生意。
陈希拿着除灰的鸡毛掸子向温眠打招呼:“早啊,温小姐。”
温眠微微一笑:“早。”
“啊!”
陈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被吓得不轻。
温眠立刻赶过去,眼前的场景令她眉头紧蹙。
摆放在柜台之中的几个玉器貔貅小像,无一例外,全部被红色的液体浸染。
血红的眸子没了玉的灵气,充斥着十足的诡异氛围。玻璃柜台的角落处还有一只死鸽子,被长钉子贯穿身体,血溅了满玻璃。
陈希在藏玉阁干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他被吓得呼吸急促。
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个人冲出去,只见藏玉阁的店铺门脸被泼了红色的液体,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后面赶来的玉雕师父看到这种情况,哪个敢进门?窃窃私语。
“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什么时代了,居然遇上这种事。”
“这新来的温眠,就是晦气。她来了,我们就没遇到过好事。”
“谁说不是呢?玉器就是有灵性的东西,怕是不喜欢她呦。”
陈希咳嗽两声:“行了,都胡说八道什么呢!”
“今天放假,都回家休息去。”
打发走多嘴的员工,陈希连忙安慰温眠:“温小姐,你别听他们胡说,年纪大了,就爱嚼舌根。”
温眠手指微微颤抖,压下恐惧,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静。
“陈管事,去查店里的监控,然后报警。”
“清点店里的玉器,看看有没有缺失。”
陈希立刻照办。
“怪了,店内的监控昨天关闭了,什么也没有拍到。”
“玉器也没有丢失,只是被鸡血损毁了。”
温眠沉稳分析。
“监控没有被损坏,是被关闭了,能悄无声息进来,不被发现关闭监控的,只有我们店内的人。”
“玉器没有丢失,说明进来的人不是为了钱,不图财泼鸡血,是单纯的警告。”
藏玉阁这是得罪了人。
这么看来,那群员工说的也没错,的确是她给藏玉阁带来了麻烦。
陈希安慰:“小姐,生意做大了,被人嫉妒很正常,你先回家,这里交给我处理,明天保证恢复如常。”
“陈叔,麻烦你了。”
温眠眼眸微垂,她很清楚,如果是同行做的,反而没什么大事。
温眠的私人公寓距离藏玉阁不远,她步行回去。
道路上车水马龙,早高-峰,人们均是行色匆匆。
温眠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转过身,却又空无一人......
温眠手指颤抖,下意识咬住唇内软肉。
疼痛能够让人保持清醒。
“习宴,我们离婚了。”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在插手她的事情呢?
妹夫吗?
想到这个称呼,温眠的心忍不住刺痛。
男人猛然抓起她的手腕,将她逼到楼梯间的角落。
“温眠,不用你提醒。”
“但是离婚了,那又如何?我不会允许你做出伤害你自己......”
霍习宴顿了顿,语气停滞。
“伤害你自己家人的事情。贺津宸发疯,可不会只对着你一个人疯。”
温眠垂下眼眸,自嘲一笑。
刚刚他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到底在幻想些什么呢?
三年了,她不是早就看清楚了吗?
“家人?霍习宴,温家哪个人把我当做家人看待了?”
男人一时语塞。
温眠用力从他手中挣脱,手腕处泛起一片片的红。
“而且,和贺家的事,我不是没有找过你。”
是你,放弃了我。
温眠转身离开楼梯间,眼神淡漠又决绝。
霍习宴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这一刻,某种东西从他的指尖流走了。
他盯着手掌心,上面还残留着温眠身上熟悉的桂花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
他意识到,刚刚他好像失控了。
楼梯间外,贺津宸正“乖乖”等着她,翘首以盼。
宴会不能抽烟,他叼了根棒棒糖。
“怎么着,他没为难你吧?”
“没,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那几个港商的方向走去。
霍习宴一眼就认出来,那几位是做玉器生意的,藏玉阁应该是接了贺家的生意单子。
可贺家就是龙潭虎穴,贺津宸他自己连屁股都擦不干净,还要拖着温眠下水。
但是刚刚她说,她找过自己,是什么意思?
“习宴哥哥,阿姐和那个男人好像关系很好,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吗?可是你们还没有离婚......”温鱼故作单纯地开口。
霍习宴打断她的话:“伯父伯母不是要给你引荐王大师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他语气温柔关切,可却让温鱼感觉格外的疏离。
霍习宴离开会场,让助理去查一下下午温眠的踪迹。
“周老板,张老板,好久不见啊。”贺津宸操着一口港腔,熟络的同几位大老板交谈。
几个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温眠上。
贺津宸风流成性,带女人出席晚宴也不是什么怪事。但模样打扮这么乖巧,气质温婉的女人还是头一个。
“贺三少,新玩物?气质不错啊。”
“和之前的那些比,骚劲儿差了点,哈哈哈。”
温眠眸光暗了暗,面容冷漠:“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贺三爷的女朋友。”
一句话,让几位老板尬住,拉不下来面子了。
贺津宸适时圆场:“温眠,老板们和你开玩笑,你也太不禁逗了。”
“各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藏玉阁的雕玉师傅,是我们这次合作玉器母版的制作人。”
“上次我送给老爷子的北极狐,就是出自她手。”
港商对风水玉器这一类的物件特别迷,尤其是知道她是北极狐的作者,看向温眠的目光立刻尊重起来。
“原来是温师傅,抱歉抱歉,刚才是我们唐突了。”
“玉器养人,这话果然不假,温小姐的气质就和高山碧玉一般啊。”
“抬爱了。”温眠语调平缓,“我不太了解港圈那边喜欢什么类型的玉器,你们尽管把要求写下来,能做的,我都会完成。”
听到这话,几位老板纷纷点头,兴奋不已。
之前找的玉雕师父,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今天来了一个要求随便提的,定然是有真本事。
贺津宸见温眠三言两语便把这群喜欢玉器的老头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背后竖起大拇指。
沟通过后,温眠拿着写满要求的纸张,便借口离开。
贺津宸还要跟着陪酒,无法离开。
“三少,这师傅,够有个性的啊。”
贺津宸看着温眠离开的背影,轻笑:“不光有个性,开价也狠,上次的北极狐要了我一个亿。”
“我给各位老板找师傅,可是一点没吝啬啊。下次红山那边有好生意,可别忘了我贺津宸。”
老板们喜笑颜开:“只要有肉吃,保准落不下你三少爷的。”
华美绚丽的灯光之下,众人觥筹交错。
温眠只觉得头痛,被绑架又被带到这种地方应酬,又和霍习宴吵了一架,她心力憔悴。
“阿姐!”
温鱼快步上前,拉住温眠的手。
“阿姐,爸爸妈妈费了好大力气才给我请到绘画界的大师,别浪费了这机会,你也过来一起看看吧。”
“不了。”
温眠拒绝的干脆,她现在只想休息,不想看她和温父温母“母慈子孝”的场景。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温鱼的好意。
可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好意”之中,温眠在数不清的,像跳楼机一样的落差感中,被摔得粉身碎骨。
她不知道要用多少个日夜,才能把那些被亲情折断的骨头血肉一点一点拼接起来。
曾经受了温家的委屈,还有霍习宴的暖巢可以回。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也更没有必要受这种伤。
“我说了,我不去。”
温眠甩开温鱼的手,后者跌坐在地上。
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众人目光一下子汇聚过来。
温母立刻将女儿扶起来,横眉冷对:“温眠,你在干什么!”
温鱼柔柔弱弱道:“妈,你别说她,她是我的朋友,我也想让她认识一下王大师,毕竟机会难得。”
温鱼特意强调“朋友”两个字,生怕周围人知道温眠才是温家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温眠也不争,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如果没有,反而更加轻松自在。
温母表情更加难看,小鱼这么好心,这不识大体的温眠反而恩将仇报。
“宝宝,不和她这种不懂欣赏的人计较。”
“她哪里看得懂这些高雅的东西?”
众人身后,一位白发老者缓缓踱步而来。
看到温眠,他惊讶又激动。
“温眠?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