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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没忍住倏然坐起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汤碗全数泼在他脸上。
“警告?
她跑上门来挑衅,差点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你只是警告她不要再来骚扰我而已?
“靳安,这可是你的孩子!
“你的亲骨肉还没有小情人重要?
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怎么回事……儿子!
你没事吧?”
母亲从病房外跑进来,见此情景慌忙上前察看:“疼不疼,有没有烫到哪里?”
汁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靳安目光死死盯着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还能好好的杵着,这汤还是不够烫。
“你这黑心肝的,你泼我儿子干什么!
仗着怀孕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小老太太扑过来就要打我,被他冷着脸拉走。
咒骂声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摸了摸轻微鼓胀的小腹,我再也没忍住将脸埋进被子里失声痛哭。
从前的我到底是有多狼心狗肺。
林汐,对不起。
经此一事,我妈直接搬进了家里和我一起住。
不知她和靳安说了什么,他竟也没反对。
以我对她了解,我当然不认为她是想保护儿媳。
她这人极其好面子,且精致利己。
一个不入流的小三,胆敢踏足她的地盘公然挑衅,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耻辱。
如若上位成功,传出去,她在贵妇圈子里会抬不起头来。
她瞧不上林汐的出身,但好歹她简单清白,且容易拿捏。
思思这种妖艳贱货才是她最为不齿的,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得防止她上位。
因着之前差点流产,我一直需要保胎,她终于有所收敛,不敢再作妖。
更何况现在家里有保姆料理,她指摘我的机会少了很多。
偶有龃龉,我也懒得搭理。
一转眼,怀孕已有七个多月。
保姆王姨很尽心尽责,产检都是她陪我去。
每到这时,独留小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看不见你我还乐得清静。”
这一清静就清静出了问题。
她下楼时,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忽然断裂,一整串珍珠全数滑落,顺着台阶滚落,她弯腰想去捡,一不小心踩在珠子上,直接脚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等我们发现时,她脸上都是血,痛得已经昏死过去。
送去医院,颅骨轻微骨折,脚踝错位,头部受伤较重,人还在昏迷中。
她纵有万般不是,毕竟也是我的母亲,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我红着眼一遍遍打给靳安,却一直没人接。
实在没有办法,我跑去我以前经常去的会所,大着肚子挨家挨户地找他。
中途,我遇到了贺霆。
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种地方碰见他也并不奇怪。
他看着我哭红的眼睛,还有明显隆起的孕肚,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我们最终在一家会所的包间里找到了贺霆。
彼时他正搂着思思玩嘴对嘴接纸牌的游戏,我的到来使整个包间顿时安静下来。
思思坐在他腿上,眉毛微挑,红艳艳的嘴唇叼着纸牌,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