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完结版许锐锋阿大》,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大的小心程度,我在这一秒才看明白。他没有带我去自己的办公室,更没有随便找一个房间,而是拉我进入监控设备老旧,只有图没有音儿的大床房,这是想说点真话来换人心的。我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心里话都问出来。“大哥,咱们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肯定知道兄弟不怂,是吧?”阿大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那我跟你保证,就算到了见大老板那一天,这个‘刷单盘’,也是我从财神那儿偷走的。”“因为楠楠在老林那儿,我想救人,这才把刷单盘给了他们,还专门演了一场苦肉计。”阿大都老演技派了,哀怨的转过了身,仿佛无法面对即将离去的我一样。“大哥,那我能不能知道点不该知道的?”“你问吧。”“楠楠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大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拨通了老林的电话,当电...
阿大的小心程度,我在这一秒才看明白。
他没有带我去自己的办公室,更没有随便找一个房间,而是拉我进入监控设备老旧,只有图没有音儿的大床房,这是想说点真话来换人心的。
我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心里话都问出来。
“大哥,咱们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肯定知道兄弟不怂,是吧?”
阿大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那我跟你保证,就算到了见大老板那一天,这个‘刷单盘’,也是我从财神那儿偷走的。”
“因为楠楠在老林那儿,我想救人,这才把刷单盘给了他们,还专门演了一场苦肉计。”
阿大都老演技派了,哀怨的转过了身,仿佛无法面对即将离去的我一样。
“大哥,那我能不能知道点不该知道的?”
“你问吧。”
“楠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大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拨通了老林的电话,当电话打过去之后,打开了公放说道:“喂,老林啊?”
“艹,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是不是知道我这儿放烟花了,打算坑我一顿啊?”
阿大冷笑道:“坑你是肯定的……”
“那行,你来吧。”
“等会,急啥!”
阿大骂道:“你这脾气这辈子都等不到热菜上桌,光吃凉菜就能干一盆大米饭。”
“我有个事没想明白。”
“就我带你们园区那个老许,给你们那儿一个娘们打了,让你给电了那个,他因为啥啊?”
“我咋记着,这人好像就是从你那买的呢?”
说完,阿大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我面前的床铺上,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当然是在我这儿买的。”
“你忘了,当时我给你打的电话,让你去泰国接的人。”
阿大故意答应着说道:“嗯,嗯,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个挨打的女的呢?”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谨慎的问道:“你……没事吧?”
阿大回应:“喝多了,脑袋有点疼,有些事整不明白睡不着,老得想着。”
“瞎几把琢磨什么啊,那娘们是钩子的事,你看不懂啊?”
“还是我们这儿怎么操作的你不知道?”
“那女的来了以后,我就给她做了配型,结果大夫说这娘们不适合移植,不管动哪都可能直接送走,除非利用到毫无价值以后,一次性都拆零碎喽。”
“就这么的,我们开始管她家里要钱……”
“哎,阿大,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就咱们这伙人,恨不能跟乞丐手里都扣出几万块钱的手,愣是没从这女的身上挖出钱来。”
“我不是也没招了么,开始让她往这儿骗人。”
“你问那个老许,就是她骗来的么,没等下飞机就让我二十万卖给了你们,就这么点事。”
“我估计啊,那老许可能是反应过来以后恨碎了这个楠楠了,要不能一见着面往死里揍她么?”
“你也是,怎么带他来了?”
阿大连忙道歉:“我不忘了么!”
“我这儿一个楼层就六十人,整个园区两千多人,我能记住几个?”
“行了,我睡了,过两天找你喝酒去啊。”
“好……”
啪。
阿大都没让老林说完,给电话挂了。
“大哥没糊弄你吧?”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你和老林的关系?”
“嗨,相互利用呗。”
“他呢,和军区多少还差这点,也缺少个能信得过的出人渠道。”
“勐能这地方啊,说稳定吧,有军区压着,一般时候不敢闹事;说乱吧,偶尔你就能听见说有人在街上开枪了……那么回事吧。”
突然间,阿大看向了我:“你小子不会是……”
阿大太聪明了,他的聪明是那孔武有力得外表根本压不住的,不然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分析出我的意图。
“会不会能咋地,我都快走了,也报不了仇了。”
“就算我说我想毁了老林那个园区,给老林摁粪坑里沁死,有啥用啊。”
阿大很认真的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兄弟,你这点愿望大哥答应你了。”
“啥!”
这阿大明显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琢磨,我既然把刷单盘给了老林,还把你推出去当了替死鬼,老林能不能拿这东西当成筹码,随时准备要挟我?”
“他一天不死,我都睡不踏实。”
“万一你死了以后这件事散了出去,那我不就成了老林手里捏着的一只耗子了么?他想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否则,我就得亲手把大老板干死。”
“这个道理,你懂不?”
阿大好像说的不是假话……
不对,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信他呢?
“给。”
阿大这时候扔过来一张可以通行整个园区的卡,随后指着这张卡说道:“这里边……钱不多,十来万还是有的。”
“这几天你就在园区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等真到日子了,我还会给你家里人打一笔钱。”
“你妈是绿泡泡里那个‘开心就好’,是不?”
那一秒!
我立即抬头看向了他。
阿大就像是被冤枉了似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说的就是打钱,你和别人能一样么?”
他不管说的是不是打钱,我都已经被威胁了,还是用我最在乎那个人的命!
“大哥,我想出去玩。”
“钱不都给你了么,去吧。”
我抓住床上的那张卡转身就走,这一次,我在没有任何人带领的情况下,直奔‘前世今生’。
……
“你到底爱不爱我!”
“娘子……阿哈……”
“这就是……青藏高~原……”
现在是2014年,可前世今生里的鬼哭狼嚎中,却让你根本找不到任何时代感。
当然,我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服务员将我领进了包间以后,我顺桌子上拿出了一瓶啤酒用牙壳开了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给这一瓶酒干了,转回头,近乎疯了一样冲着服务员说道:“上人,上女人,快他妈点的!”
服务员赶紧走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我眼睁睁看着一排排女孩站到了我的身后,其中,打头那个,正是和我一起来的小情侣当中,那个女孩。
“她留下,其他滚。”
我指着那个女孩说道。
眼镜想出头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出来。
在这儿,组长的收入是除了自己业绩外,所有组员收入的半成。
也就是说,假如我是眼镜手底下人的,我能拿到十万业绩,眼镜就多提五千。所以小地主才会如此殷勤的带我。
主管和组长又不太一样,他可以拿所有人的半成。
总监则拿园区内所有工作区的半成。
总之,越往上边熬,能拿到的越多。
那么,这些人拿到的钱,能带回国内么?
据我所知,猪仔是不可能的,不管你赚到了多少钱,只能在园区里糟践。
老板带过来的人是可以的,老板会把钱给他们打到‘U’里,‘U’是一种软件,里边存的是美金。到了国内,会专门有人收这东西,扣点后,再给你兑换成咱们自己的钱。
当然,我说的是那个年代,如今国内早就开始大力打击这些东西了。
眼镜估计是看到我跟着阿大混成了打手,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一个‘U’的资格,哪怕是自己回不去了,也可以把钱打回去。
这些都是我想的,至于眼镜的真实想法,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去问。
阿大对眼镜说的话很不满意,问道:“你那意思,咱们放弃更先进的‘木马刷单盘’不玩,去玩更落伍的‘股转盘’?”
眼镜立即反驳:“不是更落伍的,是更适合的。”
“滚你妈的。”
阿大都没拿他当回事,张嘴就骂了一句。
我终于抓到了机会,刺激眼镜道:“大哥正生气呢,你嘚瑟什么啊?”
“你要真有那本事,敢摁手印不?”
“你要是真能拿出一个月五百万的业绩,今天这事儿,我替和大哥说,要不然你就老实儿坐下得了。”
眼镜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敢!”
阿大似乎没反应过来,冲着我骂道:“老许,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我给阿大算了一笔账:“大哥,咱一共六个组,要是下个月每个组都能完成三百万的正常业绩,眼镜完成五百万,那一共就是两千。”
“7号楼再牛逼,还能比这个月更多么?”
“7号楼我跟你去过,人也没咱们多啊。”
“到时候你把两千万拍督导桌子上,那咱们的业绩就算是超过7号楼了。”
这是一笔谁都会算的账,关键是做业绩也不能光靠算账啊!
一个组十个人要出五百万业绩,得每个人每个月出五十万,还要在这些人刨出去如同我一样不愿意骗人的老油条,和赶上点背骗不着人的,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放屁呢?谁能拿出这么高的业绩?”
我一指眼镜:“他不是说他能么?”
眼镜彻底让我刚到这儿,梗着脖子喊道:“大哥,你信我一回,只要你让我弄股转盘,我们组不管谁的业绩不够,我担着!”
阿大有点搞不懂了,正在那儿愣神的工夫,我过去在他桌面前直接拿过了合同,往眼镜面前一摔:“要是完不成业绩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
眼镜还在拉硬儿:“不用你管!”
嘁哩喀喳写上字据后,觉着自己特别帅的用牙尖咬破了手指头,直接摁在了上面。
我一脸无奈的转头看向阿大:“大哥,这怎么整,拦不住啊。”
把字据往回一交,眼镜用怒音说道:“大哥,我要是把这个业绩完成了,能不能把我这个月的提层打回老家?”
阿大伸手指着眼镜说道:“我当着你面转钱!”
其他所有组长都转头看向了眼镜,他们不光在看热闹,甚至有些人已经发现了在园区里的新活法,一个个全都焕发了青春一般,眼眸发亮。
散会以后,阿勇第一次主动到我身边说道:“你琢磨眼镜干啥啊?”
“那小子贼怂,两棒子下去就能拉拉尿儿。”
我闷嗤了半天,才说出心里话:“还记着我刚来的时候,住大通铺么?”
是的,我现在已经不住大通铺了,每天都住在猪仔们花钱才能睡的大床房内,里边有空调,有浴室,还有厕所。
“记着啊,怎么了?”
“那天,你们把和我一起来的那对儿小情侣给祸害了。”
“等我住回大通铺,我有一回一宿没睡着,后半夜眯着眼睛眼睁睁看见眼镜去了那个女的边上,在木板床上嘎悠了足足半个小时!”
“当时,人家小丫头憋着哭腔硬挺着。”
“你知道这小子躺回来以后说啥不?”
“我X他妈的,他说‘也没多大意思啊’!”
阿勇看着我的眼睛半天没说话。
最终,只留下俩字儿:“干他。”
那是我在园区里唯一没有研究该怎么往外跑的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盯着工作区内所有人的业绩。
当时眼镜不停的在小组内乱窜,有谁不好好干活已经不用打手们,他过去就是一个嘴巴。
你就作吧!
这是我在心里说的,而且我拦住了看见眼镜私自向猪仔动手、打算过去教育他的老猪。
“你让他折腾。”这是我和老猪说的话。
这人啊,要把自己作没之前都是有预兆的,我看着眼镜已经离那儿不远了。
几天的工夫,我原来待的小组让眼镜折腾的怨声载道,甚至有人直接张嘴和他吵:“那他妈手印是你自己愿意摁的,和我们也没啥关系,你老逼着我们切人干啥?”
“业绩达标了,不是只有你的钱能打回去么?”
“就是!”
眼镜也不干了,站起身来喊道:“那不得一个个来么?”
“你们见过那个园区成组成组的往回打钱?”
组员:“你可拉倒吧,你这饼画的比阿大还生。”
“我X你妈!”
老猪站起来了,我又给拦下说道:“没事。”
“勇哥在那儿坐着呢,他们不敢闹事。”
啪。
眼镜是彻底魔障了,他竟然拽起了一个键盘,直接砸到了其中一名组员的脑袋上。
“我告诉你们!”
“我要是完不成业绩,你们谁他妈也别想好!”
阿勇就跟没看见一样,说了一句:“别闹出事啊。”说完,转身走了。
那个组员就跟被眼镜打傻了似的,抬眼看着我,眼中的怒火,正在不断燃烧。
我是有理智的,无论是那天晚上,还是离开729以后。
我记得自己自打到了缅北,唯一失去理智的一次,就是见到楠楠。
所以,我对芳姨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像这群人对待我的方式一样。
那天晚上很疯狂,我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芳姨的底线,最终,在结束时,她已经懒得睁眼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给出了一句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骄傲的评语:“身体真好。”
我的身体没法不好,在大狱的十年里,整个身体除了被烟糟践外,只有极偶尔的情况下能喝着点酒,剩余的全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甚至出来以后还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
“你还不走啊?”
当一切陷入了宁静,整个房间内只有我们俩的喘息声时,芳姨这么说了一句:“赶紧把卡给送回去,别到时候……”
“送哪去?”
我侧过身扭着头看向了她。
“哪偷的送哪去啊。”
我瞧着芳姨,看她略显焦急的面容说道:“那要不是偷的呢?”
“扯蛋!”
芳姨很自信的说道:“咱们这儿还没有哪个外人能拿到绿卡。”
园区内,一共三种卡,第一种是狗推的磁卡,一半白一半蓝,这种卡去哪都不行,每天在‘公屋’和‘工作区’、‘食堂’三点一线的循环往复;
再往上一个级别,就是我手里的这种绿卡,这种磁卡可以在单一楼层内畅通无阻,比如我手里这张,就能在2号楼四处乱窜,想去哪就去哪;
更高级别的是红卡,就是阿勇、老猪、阿大,他们仨的那种,那种卡能在园区里横行,随意进入各个楼层不说,还能随时出现在园区的任何角落。
但,没有一张卡可以肆无忌惮走出园区,出园区得刷脸,像是阿大那张脸就可以,连阿勇那张脸都不行。
“我拿到了,阿大刚给的。”
“什么!”
芳姨难以置信的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的看着我。
“你不信啊?这卡要不是属于我的,他们在监控里看着我走进了你的房间还不得冲进来捉奸啊?”
我坏笑着,用最肮脏的话语装没心眼子。
芳姨让我逗笑了,说了一句:“你怎么一点正经的都没有啊。”
“谁在这地方能有正经的?”
我的意思是,孤男寡女,光洁溜溜,怎么正经?
没想到芳姨误会了我的意思,整个情绪一下低沉了起来。
而我。
也在这种低沉的情绪里,慢慢看到了她眼中的情感变化。
芳姨躺到了床上,慢慢重复着我的话:“是啊,谁在这种地方能有正经的。”
那一天,我找到了芳姨的过往。
她,原本只是公司里的一名普通文员,是那种上班摸鱼、下班追剧、偶尔下厨还得喝上两杯的女人。
在她的印象里,男女一起滚床单并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不拿离婚当回事,该干嘛还干嘛。
按理说,芳姨的一日子就应该这么过到底,要么找一个愿意一起生活的二婚、要么孤独终老,但,有一天芳姨竟然发现自己的闺蜜上了老板的豪车!
俩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彻底点燃了她的那可八卦之心,立马给闺蜜打去了一个电话。
“我现在有事,等晚点再说。”
在电话里,闺蜜不光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还主动挂机。
当时给芳姨气坏了,她可是不管有什么事都和闺蜜分享,怎么你有了好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今天,芳姨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那通电话挂断以后,她就在闺蜜的朋友圈看到了闺蜜去东南亚旅游的照片。
可当时芳姨那个烦啊……
就这么着,芳姨一连三天没和闺蜜说过一句话,这段平时连追剧都得聊上两句的关系,竟然在绿泡泡里,停滞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公司老板出现在了办公室,很少关注她的老板竟然主动将其叫到了办公室。
“你,知道我和她的事了吧?”
老板如此问着。
芳姨默默点了点头,为了保住工作,还主动说道:“我一句都不会往出说的。”
老板笑了:“我们已经分开了,她这个人啊,小孩子脾气,拿着我的附属卡、花着我的钱,还动不动就要分手。我也是实在被闹得受不了了,想分就分吧。”
“对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她已经从曼谷直飞拉斯维加斯了,说是要去散散心,你不用担心。”
芳姨的那位闺蜜的确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也的确不太适合自己老板这种已经成功的老男人。
老板此时突然开口说道:“中午帮我订一家西餐厅,我要请人吃饭。”
她老板一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芳姨便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今天,她还觉着当时的自己太傻,不明白为什么当老板背后飘荡着铺满金钱的旗帜时,那个号称第六感敏锐到极点,能一眼识别渣男的自己,会瞎。
更后悔的是,芳姨的闺蜜曾经在极端的环境下,用尽了一切办法去保护她,这一切,却被当成了对方不愿意分享情感经历……
当天中午,老板带着芳姨去了西餐厅,那是一家有小提琴手单独奏乐的高档餐厅,芳姨也没想到,老板要请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西餐、闲谈、音乐、牛排。
芳姨在紧张中,经历了人生中最高档的一次幽会,12467是那次幽会的价码,据说那瓶红酒被打开的价格是8888。
下午,芳姨又去了各种奢侈品点,听着老板讲解对香奈儿、普拉达、LV各种大牌的理解,等听完这些,老板的手已经摆在了她穿着黑丝的腿上,至于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她全然不知。
她被钱给砸晕了。
尤其是进入那座城市里唯一一家带有总统套房的酒店时。
芳姨当时羞红的脸,就像是被男孩子第一次脱下了衣服,那一次,是因为那个男孩子足够帅;这回,是老板身后飘荡的那张布满金钱的旗帜足够豪。
当然,她还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
问出了:“你真的和雯雯分手了?”这样的话。
可是老板却带着至今都让人怀疑的笑容点了点头后,芳姨就彻底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
或许,她推对方那一下,只是为了再看见雯雯的时候能不尴尬,毕竟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却总能相见。
而再见到雯雯,芳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缅北。
这屋里有多脏呢……
满地的瓜子皮、饮料瓶,随处都是泡面盒,有些泡面盒里面的汤都干了。
“财神,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最里边,一个被六个电脑屏幕围绕着的电脑桌前,我曾经见过的那名技术正光着脚坐在那。
我偷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一个是我摆弄过的‘股转盘’后台;
另外一个是我没见过的,上边有好多绿泡泡群,估计是‘刷单盘’;
第三个是赌盘,上面还显示着一个关键数值,叫‘盈利数值’,这个数值每一分钟都在变,我才眨了几下眼睛,已经从192万,变成了186万;
第四个,则是直播盘,上面是我在衔接楼里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衣着暴露切搔首弄姿,动不动就把小舌头拿出来晃悠一圈;
第五个,不太像是盘口,上面不断有技术敲击出的代码,反正我是看不懂;
最后一个就有意思了,上面不光有整个园区的所有监控,甚至,还有我在勐能见过的那栋恢弘建筑,只是一个个小屏幕小的让人根本看不清……
“别愣着了,赶紧弄,弄完赶紧回。”
“这几天楼里正乱着呢,不知道啊?”
在阿勇的催促下,我和小伙开始打扫起了卫生,这一秒,小伙的命运也算是彻底和我绑在了一起。
至于那个叫‘财神’的技术,我始终没能和他说上话。
我跟小伙像碎催似得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光垃圾,就从掏出去整整两垃圾桶,拖地那水就别提了,屋里拖了四遍水还是漆黑的。
“快着点,给床单被罩还有脏衣服什么的,都拿出来扔洗衣房,咱们该撤了。”
阿勇看我们俩收拾的差不多了,帮着一起从屋里往外拿东西,待这些东西都弄好,再看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一溜一溜的服务器像是书架似的成排摆放,干干净净的地板砖让人在屋里待着也有心气儿,整个屋里焕然一新。
“财神,我们走了。”
阿勇和这家伙打招呼,人家都不带回应的,就这,阿勇都不敢得罪他。
出了门我就问阿勇:“勇哥,这小子怎么这牛逼呢?刚才我好悬没给他一脑拍。”
阿勇很慎重的回过头说道:“你小子千万别拿自己命开玩笑,听见没有?”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阿勇如此谨慎,故意问道:“他是老板家亲戚啊?”
“哼。”阿勇回复道:“老板家亲戚都没有这小子好使。”
自此,我终于知道了园区里最关键的一环在哪!
财神具体叫什么连阿勇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一旦财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园区老板了,连老乔都得慌!
这小子原本是四大行的网络技术员,为了弄他过来,废了老大劲儿了。
先是园区老板在国内注册了一家网络公司专门联系他做私活,光是做私活这一件事,园区老板就维持了将近一年多,往里砸了过百万。
好不容易双方混熟了,园区老板以先打钱的方式邀请这位技术来泰国帮着编写一套程序,这才算是把人给弄出了国。
那年代老百姓的想法多简单啊?
都琢磨着‘我一个男的,他还能把我咋了’,更何况这还是先给钱的买卖,就来了。
从那一天开始,这名技术员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园区,而园区老板收服他的办法也是惨绝人寰。
园区老板现场宰了一头活牛,扒下牛皮的同时,剃光了技术的头发,然后趁着这股血刺呼啦的热乎劲儿,直接将牛皮扣在了技术脑袋上。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就是觉着头顶皮肤有点闷,可到了中午太阳一升起来,技术就受不了了,东南亚这太阳多毒啊,脑袋顶上的牛皮就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越收越紧,那给技术疼的,一个下午疼昏过去两回才算是熬到了天黑。
你以为到了天黑就完了?
那不可能!
人这玩意儿越到晚上毛发长得越快,技术可是刚刚剃的头,头发茬子使劲从脑瓜皮里往外钻,可是,这些头发顶着脑袋上收紧的牛皮它也刺不破,于是,伴随着生长就回了个弯,开始翻回头往脑瓜皮里扎。
那种感觉,我听完身上直冒鸡皮疙瘩,当时技术还不得觉着万针刺头般的痛苦么?
阿勇一边讲和一边和我说:“你以为谁都能当园区老板呢?”
“知道这叫啥招不?”
“这在国外叫‘戴西利’。”
我没听懂:“什么玩意儿?”
阿勇解释道:“就是老美折腾黑奴那一阵倒腾出来的招,他们其实也怕黑奴有反骨,于是在上船之前,都这么折腾一遍,凡是经过这一套的黑奴,个保个在船上安分守己。”
我都不敢想象这玩意到底有多痛苦,尤其是当这个刑罚持续几天之后,发根处长出来那些又粗又硬的头发茬子扎回到头皮上的时候。
“技术就是这么服的?”
“他不服也不行啊,正常人谁遭过这个罪儿?”
阿勇伸出来两根指头:“就两天,两天之后老板给技术收拾的服服帖帖,直到今天也没犯过毛病。”
说这话,我俩正好路过商店,我转头说道:“勇哥,我去买点东西,你要啥不?”
“我不要,你痛快点。”
片刻之后,我打商店里拿出来了三条烟,一身内衣裤和几双袜子外带一兜苹果走回到了阿勇身边,我都没和他打招呼,将他手臂往起一拿,顺胳肢窝就夹过去一条华子,阿勇愣神的工夫,我和小伙把另外两条烟分完了。
阿勇竟然还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你扯这个干啥。”
阿勇当然不缺烟,我不瞎说,他屋里那烟没事都往墙角堆,根本抽不完。
可尽管如此,这个炮儿我也得上,因为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所买这一堆东西里,烟其实是最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苹果。
“哥,你买苹果干啥,这地方芒果好吃。”
小伙还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得意啊?”
小伙摇了摇头。
“那正好,没人跟我抢了。”
我掏出一个苹果,‘吭吭’几口吃完,从嘴里吐出籽的时候甚至用手接着……
阿勇看了我一眼骂道:“还他妈干净上了。”
我则是在一旁笑着。
你们信命么?
我信。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
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
“我不去!”
嘡!
一声枪响传来。
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
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
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
“都他妈听好了!”
“我叫阿大!”
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意去挤,随便一动就能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是你们的总监,这个,是芳姨,是你们股转盘的主管,而你们,则是公司的财产……”
我正在那儿听着,莫名其妙听见了几声猪叫,扭头去看的瞬间,就看见有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用铁钩,勾着尸体走了回来,拖拽出了一地的血印。
“公司把你们从国内弄过来,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了几十万,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把赔付交了,钱只要交了,你们就自由了。”
“家里没有钱的,就只能去挣,什么时候挣够了钱,把欠的钱还上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自由身,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放你们走。”
“公平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平’就是阿大的口头禅。
在园区内不光没有公平,更没有道德和人性!
至于股转盘,是他们从国内招来的黑客根据股市制作的一个克隆盘,专门杀猪骗人做投资的。
而我们这些人,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整天敲键盘和鼓捣手机,俗称杀猪盘。
“听明白没有?”
阿大‘嗷’就是一嗓子,将我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抽离了回来,但余光中,那具尸体却被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拖拽到了一个凉棚之下。
凉棚里,有一根自来水管子不断冲刷着地面,里面几个士兵连拉带拽将尸体抬到了一块铁板上,斧子、菜刀、切割锯齐上,眨眼之间就在鲜血喷溅中把人给卸了,紧接着,这些卸下来的肉,都扔进了猪圈。
哕!
我当场弯腰吐了出来,感觉肚子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一口猪肉。
是的,猪在吃人。
一口一口,将肉块撕咬下来不停咀嚼。
“说话!”
谁还能说话啊?
还怎么说话啊?
我是混过社会,是砍过人,可我没见过着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就是我到了园区第一天没有经历杀威棒的原因,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而楠楠。
我也不敢问了。
当你看见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整个园区里晃悠,还人人手上都有枪,就算是你拿过自由搏击世界冠军,也保证不敢多嘴。
“大哥,那今天还用饿着他们么?”
狗腿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大后,如此问着。
阿大光着膀子,下身穿了一身绿色多兜迷彩裤回应了一句:“凭什么不饿着,不饿着对其他人公平么?”
“都带屋里去,今儿先饿一晚上,明天看看这几个先来的猪仔表现怎么样,再决定给不给放饭。”
猪仔。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记得以前看‘黄飞鸿’电影,里面被外国人拐卖出去的同袍被他们称呼为猪仔,没想到啊,竟然有一天被人把这个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是被人用枪架着送入园区楼的,但,这一路上没人看前边,我,及另外的两男一女全都回头看着猪圈,脑袋里全是平时被当成食物的猪对尸体的撕咬声。
那种恐惧……
那种威慑力……
后来都离开了勐能,我才听另外一个园区的人说,说勐能729园区是军方园区,是这边最黑的园区。园区周围驻扎的是部队营房,这群家伙没人性不说,还扎针,有些人都心理扭曲了。
最后,当我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扭曲的不止是人,连所待的2号楼都在扭曲。
对,我进的这栋楼,被称之为2号楼,而我进入的房间,至今都被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是6楼16号。
在这儿,没有带7、4、13、18的房间,不知道是老板迷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些数字都没有。
“进去。”
当16号房间的房门被打开时,我们所有人全在枪口的威逼下走了进来,这间屋子没有灯,所有人都或蹲或坐的待在地板上,唯一能照明的,是月光。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窗口查看,直到看见窗口全被麻花钢焊死,才皱着眉转身。
“别看了,没用的,又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衣服垫在屁股下面,但上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刚刚烫出来的伤。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开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哪儿?”
爱说话的男人看向了窗外:“这儿?”
“这儿是诈骗园区,瞧见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
“全都是被骗到这儿来的。”
“我们所有人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没有开单。”
另外一个男的张嘴反驳道:“别放屁!”
“小地主你才是没有开单吧?老子是他妈不愿意骗人!”
那男的也不反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硬~”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本来就脸色刷白的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男人却显得缓过来不少,冲着小地主继续询问:“那他们把咱弄来干啥啊?”
小地主斜了他一眼,不太爱搭理的说道:“干嘛?”
“打个板给你供起来,一天三顿香给你磕头,管你叫祖宗。”
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的人都笑的,他们的笑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在嘲笑任何人,特别像嘲笑自己。
我眼看着那对小情侣缓缓蹲在了墙边,那男的甚至怕自己女人坐在地上凉,让她坐在了腿上。
小地主冷眼旁观,随口说道:“哎,哥们,劝你一句,赶紧和你媳妇分了,要不然啊,害人害己。”
“什么意思?”
已经缓过来那男的马上瞪起了眼珠子,就跟被谁侵犯了似的。
小地主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说道:“爱信不信,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快别跟我扯了,行不行?”
“还又香港、又塞浦路斯的……”
财神嘲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园区内的钱是怎么走的,和之前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诈骗而来的钱进入账户以后,会在瞬间分别转向A、B、C、D等无数个账户,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在从这么多账户里继续向下划分,甚至都有可能将几百万的巨款分向几千个账户。
而那些账户,全都是园区买来的合法账户,这么分配的原因就是为了拖延被查到的时间。
紧接着,这些账户会将化整为零的钱与很多人的合法收入混合起来,再由境内以生意款项等等理由转移向境外,最终,从境外账户,转入到大老板手中。
等着一套完事,你就去查吧,每一个调查结果都会最终停止在并未与我国建交的国家银行系统前,而后,帽子叔叔就会告诉你‘别报太大希望了,一般这种情况,钱是追不回来的’。
财神甚至一点都不怕我知道这里边的秘密,因为这根本不是阴谋,是阳谋。
所有人都知道我国想要调查这种事有多难,需要打无数个报告等待审批,这群骗子,利用的就是这个时间差,等你好不容易审批完了,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钱已经在三天前转出去了。
还千万别提冻结,人家有几千个账户,你冻结几个能怎么样?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银行开始控制每个人的银行卡数量,有些地方还只允许一个人办一张该行的银行卡,甚至在办理银行卡的时候,会有服务人员告诉你,给人跑分转账等等行为都是违法的。
“你把咱们国内那些人说的也太……”我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
财神撇了撇嘴,连回答我的兴趣都没有。
是,今天我又来给财神打扫卫生了,并且看到他扛过了感冒后,总算了有了坐在电脑前的精气神儿。
与此同时,在来的路上,还听小伙说了骡子拼了命想跑的理由。
小伙和我说,这小子听见了阿大他们的谈话,好像是他的血型不知道和谁配上了。
“血牛库啊?”
财神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财神立即转过了身去说了一句:“那完了。”
“这小子就算是销冠都得废。”
听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楠楠,还有点羡慕她那脆弱的身体。
紧接着,财神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他刚到这儿的时候,碰上一个挺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不光听话,还能出业绩。
可这个女孩特别倒霉,他赶上了大老板刚刚接盘的初期,整个园区都等着用钱。
千万不要觉着园区就是立在那的石头,没什么花销,实际上这玩意儿很费钱。
勐能的均价是每平方米一百块,这不是地价,是园区所有老板需要向‘物业’上交的‘管理费’,就凭借这一笔管理费,‘物业’每栋楼每个月就能弄出来个三十二十的。
我纳闷的看着财神,问道:“那我们那个2号楼,一个月不得十几万?”
“三十!”
财神非常精准的爆出了准确数字。
听到这儿,我转念一想,那些老板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要是多弄几个楼盘,每个月光这笔钱就压得脑瓜仁疼,怪不得他费尽心机从国内搞什么‘刷单盘’,还砸进去那么多钱要往这儿弄人才呢。
“那个女孩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国外的有钱人配上型的,大老板连犹豫都没有,当天就给人送走了。”
“我还记着,老板接下这个园区的时候,头一天晚上,就把那姑娘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听着财神平淡的讲述,我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在那个女孩心里造成的波澜……
小伙有点悲天悯人,说道:“她当时要是怀孕了就好了。”
财神问道:“为啥?”
“那大老板还能连自己孩子一块坑啊?”
接下来财神的话让我全身冰冷:“孩子是块肉,没了再重揍。”
嗡。
我真的感觉到脑瓜子‘嗡’一下,这不是人性的问题,这根本就是畜生。
我为了让自己心里轻松点,转移了话题:“财神,你说那天骡子要是没让山里的暗哨给‘突突’了,能跑出去么?”
“你还知道山里有暗哨啊?”财神回头看着我说道。
“啊。”我简单答应了一声:“我和老七他们出去过一次。”
财神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就算是那人逃出去了,也不太可能离开的。”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着。
财神解答道:“别看你们平时手里没有手机,可各个园区都有相互之间的交流群。”
“你们离开园区之后,除了大批追出去的安保之外,每一个交流群里都会飞满你们的照片,并附加上悬赏金额,而且,悬赏金额是六位数起步。”
财神回头看着我冷笑了两声:“你知不知道勐能的老百姓每年才能赚多少钱?”
“绿皮兵一个月的薪水是十万,缅币!”
“当这群人看到了群里带着照片的六位数咱们国家钱的悬赏,你觉着他们会选良心,还是会选几辈子的收入?”
小伙赶紧问道:“那要是逃进了大使馆呢?”
“那你算是找到了整个逃跑方式里,最危险的举动。”
财神缓缓说道:“因为大使馆附近,每天都有各个园区的眼线值班,他们手里常年都有各个园区发出来的花红,如果你看到大使馆附近停着有人的休旅车,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动,还不熄火,放心,他们都是靠你赚钱的。”
“知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园区以后,园区会立即收走你所有的整件?”
“因为拿着你们的整件,园区就可以用本地合法注册公司的名头,去警察局报警,说你们偷了他们公司的财产,把你们送上‘通缉令’。”
“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先去移民局办理‘解封’手续,办理‘解封’手续的前提,就是当地警察撤销对你的控诉。”
“而你到了移民局,或者警察局,就会立马听到园区的人在电话里冲你猖狂的喊‘欢迎回家’。”
我一点也不撒谎,我让这孙子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哥。”
阿大办公室,我和刀子是被阿勇拎着枪送进来的,这小子进入办公室之后,往阿大办公桌角落处一坐,不是很在意的回头说道:“大哥,这俩小子在工作区打起来了。”
“我不瞎。”
那刀子的脸上让我揍的,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眼角还动不动就往外淌血呢,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咋回事。”
阿大问了一嘴。
刀子终于逮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机会,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大哥,这小子越来越不拿咱园区的规矩当回事了。”
“这两天,我从来没在工作区值班板凳上看见过他,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啥;”
“还有今天早上,我去接狗推上班,您猜怎么着?姓许的这个王八蛋在小伙被窝里睡觉呢!”
“咱管理可有自己的屋,他这不是乱窜么?”
“前两天刚跑了一个骡子,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
“还有……”
满屋子没一个插嘴的,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反而让刀子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在纳闷:“我这么把你往死路上推,你就一点不像拦着?”
“还有!”
“今天早上他和芳姨摸摸搜搜,当着所有狗推的面谈上恋爱了,大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以后我们还怎么管这些狗推?”
“还有嘛?”阿大问道。
刀子伸手一指:“我就说了两句,您看看他给我打的,有当兄弟的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么?”
那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阿勇、阿大同时看向了我。
我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下狠手。”
这时候阿勇说出一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我作证,老许真没下死手,他要下了死手,刀子这会儿已经没了。”
噗嗤。
阿大实在忍不住的把头扭了过去,在刀子满脸疑惑中笑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劝解我说道:“老许,你到底想干啥啊?”
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跟我们仨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他一样。
他怎么看都觉着这不像是要处理我,反而觉着,有点哥几个弄点茶水要聊天的意思。
“这小子不给我做脸。”
我由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芳姨。
这里边有个是男人都理解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大老爷们为了这张脸干出点什么来都不过分,因为你不给面子了。可要是带上芳姨,哪怕你说出了大天,那也没理。
更何况在阿大眼里,我用不了几天就是个快要去死的人了,他得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候咬住了牙,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处理我的。
紧接着,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刀子当满屋狗推的面,管芳姨叫破鞋,还说我弄了双破鞋,当宝,我……我他妈没忍住。”
在阿大眼里,我是那个让站起来说两句会一口把酒干了的‘不善言辞’者,还是个在关键时刻能拿出‘让狗推们往家里打钱,留点念想’便解决了园区问题的关键人士,眼下无论是我说的还是我做的,都符合人设,更何况还顶着马上就得去死的压力,和谁打起来都属于正常。
“那你他妈也不能跑工作区扯犊子啊!”
就骂一句,就完啦?
刀子愣在那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一眼我,最后看了看阿勇。
“我错了。”
阿大看着刀子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勇哥带着,去大夫那包一下,这一脸血,不知道还以为咱这儿出人命了呢。”
“大哥!”
刀子那一嗓子委屈的啊,上前一步恨不得站到阿大耳朵眼那地方去伸冤,生怕他听不着。
“大他妈什么哥!”
阿大将脖子拔起来,直接瞪了回去。
“那老许一对一干的你,你让我咋说?”
“都是自己弟兄,差一不二还不就得了!”
这时候,他不讲规矩了,和你论上江湖了。
你是不是和人家一对一单扣的?
这说破大天儿,也是你打不过人家。
只是,这隐藏在底层的逻辑是什么?是阿大要用我这条命,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刀子,等我平平稳稳把园区‘刷单盘’这件事给铺过去,调回头来阿大就得补偿刀子。
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还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几句话给阿勇听的都惊着了,他也没想到阿大会如此偏袒谁,还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行了,去大夫看看吧。”
“勇哥……”
“快走吧。”
阿勇他们俩出了门,阿大这张脸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的窗户上,正好看见前世今生那儿有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出,赶紧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咋了?”
阿大只瞄了一眼:“估计是那里的哪个娘们扛不住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么?
我知道是谁了……
还回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幕幕!
是阿勇,将这伙人领进了园区;
也同样是阿勇,将人家好好的小两口,一脚从人踹成了鬼。
现在,这小两口一个成了杀人犯,一个还……
我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血来的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转过头,我再看向阿大的时候,立即走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昨天晚上我去‘前世今生’了,里边的一个娘们和我说,她在那儿看见过阿勇和督导、老七他们喝酒。”
下一秒,阿大立即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我。
“我要是扒瞎一句,您马上剁了我。”
不是都在作么?
那就来!
阿勇,我要是不给你送到地下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老子这十年大狱白蹲了。
我眼看着阿大把眼睛挪开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催促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带着我去前世今生查监控,咱就说我从你这儿把磁卡偷走了,还在园区里逛悠乐一宿……”
“有了这个理由,既能对上我小偷小摸这个习惯,好给日后扣上偷财神‘刷单盘’的帽子,还能知道阿勇到底是去没有前世今生和督导他们接触。”
那一秒阿大嘴角抖动着慢慢转过了头……
什么叫纸醉金迷?
这就是!
我眼睁睁看着小地主在食堂一张嘴就点出了国内没有的菜。
“来条娃娃鱼!”
“再……随便给我们搭配几个炒菜!”
“来瓶茅台。”
厨师看见意气风发的小地主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心好意的嘱咐了一句:“不留点钱啊?往后的日子不过了?”
小地主张嘴就骂:“你懂个屁?!”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白的诗,懂不?”
骂完厨子,我亲眼看见厨子转身的时候往身旁吐了一口口水,恐怕这个小地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人了。
“咋样,老许?”
“咱这文学修养是不是杠杠的?”
“我跟你说,要不然那些女人能让我唬的一愣一愣的么?”
“从中国的李白,到国外的大种马,那咱都熟?”
我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可特么我也知道国外那个叫大仲马!
种马是养殖场配驹子的!
小地主还没喝酒已经高了,也许是在这儿压抑了太久终于得到了释放、也许是除了这种释放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解压的方式,反正是酒刚一拿上来,这小子拧开了茅台的瓶盖,对着嘴儿就狠狠来了一口。
喝完才想起来我来,问了一句:“你不嫌我埋汰吧?”
紧接着,都不等我回答,当家做主了一样说道:“乐意喝不喝,要是嫌呼我埋汰,就等下班了回616接着吃大饼子去。”
他说着话,顺瓶口给我倒了一杯。
这种酒,混社会的时候我经常喝,可自打从监狱里出来还真一次没喝过。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这一桌子,得多少钱?”
小地主竖起了一根食指:“一万!”
按照园区的分成比例,他今天一共才拿到三万多,这怎么抬手就扔出去一万?
听完这话,我仰头就把酒杯里的酒干了,因为现在不喝等一会鬼知道还有没有啊!
“这才是我哥们!”
我还在回味着嘴里茅台的酱香味,小地主看见我干了这杯酒以后,眼神亲了不少。
下一秒,凉菜端了上来,普通的拍黄瓜入口就跟龙肝凤髓似的;
糖醋排骨拿上来以后,小地主把着盘子和吃花生米差不多往嘴里扒拉。
这真是在616给寡淡坏了,我看着小地主那吃相,就跟要报复社会没差多少。
这顿饭,我们俩人将六盘菜一条娃娃鱼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瓶茅台喝到了踹开瓶口将最后一杯倒了出来还灌进了嘴里的地步。
可接下来,小地主的动作惊着我了。
他拎起茅台瓶子用力向地上摔去,整个瓶子四分五裂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说道:“留下这个瓶子,会有卖假酒的往里灌别的东西,我不能让他们这么骗人。”
他,不就是个骗子么?
我看的浑身上下跟通电一样,真跟通电一样,满身鸡皮疙瘩,眼睁睁看着这小子说出了大意凌然的话,还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走!”
“下一项!”
我俩顺着电梯从楼上下到了一楼,一楼门口,勇哥叼着烟正站在两个绿皮兵身边闲聊着。
当他看见我们俩人下来了,立即微笑着说道:“小哥俩喝好啦?”
小地主这时候还能控制情绪的说着:“勇哥,你咋没去啊,你不去光我俩喝贼没意思。”
勇哥也没损他:“行了,和我还装什么逼啊?”
“走吧,嗨包可给你们安排完了。”
小地主这时候还讲究呢:“是咱们的姑娘不?勇哥,你要是给我安排俩黑不溜秋的,那可不讲究啊。”
“放心吧。”
勇哥一手一个搂着我俩走出了2号楼,这是我来到勐能后第一次走出这栋楼,当时的感觉是,连天上炙热的阳光都那么亲切,似乎每一分自由的空气都在召唤着我。
可后来,我的脚只要踩在这片土地上,我他妈就恶心,纯生理上的恶心。
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百米左右,几乎每路过一栋楼,都能听见里面的打骂声和其他人的哀嚎。
当眼前出现了‘前世今生KTV’字样的夜场招牌,我都无法相信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如此金碧辉煌的装修。
全金色的装饰显得富丽堂皇,装饰外,四个狮身人面像的法老雕像紧贴着楼层。
勇哥还解释呢:“瞧见没有,这些雕像啊,都是老板专门定的,目的就是为了挡住窗户,怕那些女人跑,多讲究?”
讲究你妈了个臭……
我没骂。
没敢骂。
可在心里已经骂了成千上万遍,还是把那个傻子抓进了幻想里,冲着他耳朵眼骂的。
但在现实里,我真不敢。
脑子里全是刚到那天,那个逃跑的家伙被剁碎以后扔进猪圈的画面。
于是,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猪圈。
“还想那天的事呢?”
勇哥在KTV门口和我说道:“这都是咱们老板学南美那些毒枭搞的,以前这地方啊,遍地是毒,也就学了一点南美那些毒枭的手段。”
“人家那边玩的都是高智商,杀人了以后剁碎往猪圈一扔,连尸体都不用处理了,隔天就能变成消化好的猪粪。”
“哪像其他园区的那帮土老帽,没事还他妈往山里埋人呢。”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阵恶寒,勇哥很显然非常满意我目光隐藏的恐惧。
“行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们小哥俩进去玩吧,我就送到这儿了。”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也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人性。
小地主迫不及待的拽着我的手臂进入其中,一个漂亮的小服务员过来接待时,他立马松开了我,将人抱到怀里就啃。
直到那女人叫出了声,整个走廊走出四五个明显是异族的壮汉,个顶个手里拎着砍刀、棍棒,小地主才松开了手,满脸赔笑的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一低头,他钻进了包厢。
我看着那群人怒气冲冲的目光,又多接收到一条信息,那便是我所见到的园区,除了园区管理者和绿皮兵,似乎其他人都没带枪,不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是全如此。如果都是这样,那……
他们不是人。
一点人性都没有!
阿大扯碎了那个女孩的T恤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就贴了过去。
我听见了屋子里不断传来的笑声,才回过头,小地主坐在旁边正咽着口水。
“别碰我!”
“我X你妈了个X!”
那女孩疯狂的咒骂着,想尽一切办法蹬动双腿,她在用力挣扎想要躲开这些屈辱时,那个被打倒在地上男孩,正不停的弓起后背要往起爬。
碰!
碰!
碰!
啪嚓!
我眼睁睁看着几根木棍轮番落在他的后背上,甚至还看见其中一根木棍被直接打断后,那个男孩终于趴在了地上,他即便被打成了这副模样,依然一边吐血一边伸出了脆弱无力的手。
结果,那只手被狗腿子抬腿踩在了脚下。
阿大把那个女孩扒了。
我在下一秒转过身闭上了眼。
但我没办法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惨叫的声音,和那群混蛋的笑声一次次进入了的我耳朵。
“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我他妈让你一次看过瘾!”
阿大干了什么我实在不忍心看,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又将眼睛睁开了。
“去,把所有主管、组长都给我叫来!”
这句话传出,小地主摩擦着双手满脸腌臜的走到了门口。
狗腿子打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王八蛋,你早就等着呢吧?”
小地主回应了一句:“昨儿晚上我就警告过他们了,没招,不听我的啊。”
“艹!”
狗腿子一点好脸都没给小地主,紧接着冲着整个大厅一挥手,又有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个大厅内总共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小组长,而小地主就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这些组长头上有一个主管,估计这栋楼里还有其他和这个屋子一样的房间,几个主管归一个总监管,那个总监,就是阿大。
弄明白了这些事,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些组长每一个人的长相……
至于为什么要记这些……
因为我想跑!
这地方是真的没法待,他们根本不讲理,别说理了,这群人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人家小两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被这群人拎走就是一顿祸害。
监狱也没惨到这个地步吧?
监狱还有规矩呢!
这儿比黑狱还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当所有人都完事,阿大拎着没系的裤子蹲到了那个男孩身旁。
狗腿子一把拽起了他的脑袋,阿大问道:“你还要她么?”
“我这个人最公平,绝对尊重个人意愿,没关系,你要是还愿意要她……那也听你的。”
“不过咱们先说好,接下来进屋的可就不是这些组长们了,得先让所有兄弟们尝个新鲜,然后就是外边的那些绿皮兵,最后,你要是实在想不开还想要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咱们园区有夜总会,里面啥姑娘都有,等你挣了钱去夜总会里面,200一次,你想要几回都行。”
噗!
有气无力的男孩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力气,才将嘴里的一口血水吐在了阿大脸上。
阿大并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我却在此时看见周围的人见阿大笑了以后,纷纷都在往后撤。
阿大从旁边一个后撤的人手里接过木棍,望着眼前这个连眼皮都挣不太开的男孩说道:“乐意玩嘴,是吧?”
“今天我和你玩到底。”
他用木棍的一头,直接怼到了那个男孩嘴唇上,嘴唇当场就崩开了,我眼看着一股子血窜了出去。
“牙长得还挺结实。”
阿大吧棍子递给了一旁的狗腿子,扬起下巴说道:“明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不想看见他还有和别人一样的两颗门牙。”
狗腿子一阵坏笑,抓着那个男孩从房间走出,在走廊里拖拽着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屋。
此时,刚刚完事的小地主回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吧,看戏可是算在你的工作时间内的。”
我看了一眼小地主刚刚得到满足的脸,问道:“那男的被带哪去了?”
小地主回应道:“放心,死不了,在咱们这儿,所有人都是园区的财产。”
“不过勇哥和正常人爱好不太一样。”
“咋,你也好这口啊?”
我赶紧转回了头,多一个字也不想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在看小地主行骗的整个过程。
他的诈骗手法特别简单,和‘阿大’申请了开网页后,开始在各大相亲网站上寻找中年女子进行聊天。
每次不多聊,只是非常简单的说上一两句之后,便以‘开会、看诊、动手术’等等理由主动断开连接,造成了自己非常忙的假象。
紧接着,还会在空间或者朋友圈发一张外国医生正在做手术的照片,配上英文版的‘今天排满了,估计下班的时候会累死’之类的文字。
别说是被他骗的人,我就在小地主身边坐着,都差点以为这小子就是个大夫。
当然,今天的小地主依然没有开出单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小地主和我说,这个阶段叫‘养猪’,得先把猪‘养肥’,等对方完全信任你了,才好下刀。
我又问怎么才能证明已经养肥了。
小地主神秘的一笑说道:“女人嘛,她的心思在没在你身上还不知道啊?”
“如果有一天你在不同时间段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被秒回了,那就说明她已经上头了。”
除此之外,我还在园区内看到了另外一个出了业绩的人。
“芳姐!”
“我这儿有一头猪差不多了。”
这时,一直在边上修指甲的芳姐走了过去,由于那人就在我不远处,所以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芳姐拿起了耳机,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将语音发了过去,当接通那一刻,芳姐极为自然的说了一句:“喂,老公?”
我瞬间一阵恶寒!
因为我想起了刚在泰国机场落地时,楠楠发来的那条消息!
她,也是这么叫我的。